其身后的官员们同样也对这两封信充满好奇,但没人敢问。
这时,王五却是主动开口道:“诸位想必很想知道王某这两封信都写了什么?”
降官们没人敢说话,一个个迫不及待想知道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们。
“给燕京的信,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王某的控状,控告当朝辅臣鳌拜的状子!若非鳌拜轻辱相逼,王某断然不会食言起兵”
愤怒的表情、痛心的言语,将王五的不甘受辱一一呈现在众降官面前,虽其并未明言,众降官却分明从眼前的叛军首领话中听出另一层意思——只要燕京能够诛杀鳌拜,叛军就会立即放下武器,再次向大清臣服!
燕京,谁能诛杀鳌拜?
除了太皇太后和皇帝外,还能有谁!
崔之瑛叫这番话听的心惊不止,很快意识到这极可能是眼前这叛军首领给大清使的离间计。
不过,这个离间计似乎有成功的可能。
虽然崔之瑛只是地方上的兵备道,对朝廷的情况了解并不多,也不知道鳌拜曾经带兵进宫“欺负”过太皇太后和小皇帝,但是鳌拜跋扈擅权,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却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实。
如此一来,谁敢说这离间计不能奏效呢。
但这却不是他能干涉的事,因为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脱困去武昌,然后等侯朝廷的处置。
性命可能保住,乌纱帽多半是保不住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汉阳在他手中沦陷是事实。
王五给武昌的信则是请老张派人过江商谈赎回固山贝勒董额、辅国公特尔亲以下被俘官兵的事。
老张个王八蛋在武昌装乌龟,跟他比谁憋气时间更久,王五不能惯他,直接给他上大招。
你不肯支持董额称帝在武昌另立新大清是吧,那把人赎回去总行吧。
贝勒爷带着三万大军进了武昌城,倒要看看老张还敢把头埋水里不出来。
这是个阳谋,由不得老张不赎。
赎了麻烦,不赎更麻烦。
东门方向传来了几声铳响,应该是朱三他们跟那个姓蒋的参将打起来了。
突然传过来的铳响也将一众降官从震惊、疑惑中拉回现实,当王五再次出声询问还有没有要渡江的,哗哗站起来一片。
手持两封信的崔道台也在其中。
王五点了点头,命人送这些官员上船,若有官员要接家小的也给安排马车。
留下来不愿去武昌的官员还有七八人,其中赫然就汉阳知府张玉。
王五好奇问这个张知府:“为何不去武昌?”
张玉抬头苦笑一声:“非是罪官不想去,实是不敢去。”
“为何?”
“将军能饶罪官一命,朝廷却是不会饶。”
张玉是真不能去武昌,因为他是汉阳失陷的第一责任人,可以断定崔之瑛等人去了武昌后一定会将责任全推给他这个“主降派”,而事实上汉阳开城投降就是他张玉一手主导。
如此,去了武昌后能有他好果子吃么。
砍头都是轻的,弄不好都得被押解进京剐上千刀。
左右是死,不如在明军这碰碰运气。
“你既选择不走,那便替我安抚好城中百姓。”
王五也没有多言,让张玉和留下来的几名降官先把衙门“系统”运转起来,然后张榜安民,恢复城中秩序。
待张玉等降官退下后,田文上前道:“将军难道还真要再降鞑子一次不成?”
“你肯我都不肯。”
王五笑着摇了摇头,形势发展到这一步,就算他肯降,燕京也不敢受他降。
田文听后不由问道:“那为何要给燕京写信?莫非将军是想离间鞑子小皇帝和鳌拜?”
王五微微点头,承认这就是个离间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