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这个因果弄清楚,冒然而动是要犯大错的。
“父王,纵是真有天意,父王也当与天一斗!若成功,父王当为朱元璋第二;若失败,父王身后功过由他后人说便是!”
胡国柱不想同夏国相斗嘴,见岳父说到身后名,自是想从这一点劝说岳父及早起兵。
“与天斗?”
二女婿的话让吴三桂有些发怔,沉思间方光琛过来了,带来了一份燕京刚刚送到的公文。
“何处发来?”
吴三桂接过时随口问了句。
方光琛道是兵部发来的。
“兵部?”
吴三桂皱眉打开,结果竟是兵部以增设云南总兵官数额为名,要他彻底裁去藩下忠勇、义勇二营总兵官缺,另将二营所属数千官兵即日自行解散。
“燕京想干什么!先夺了父王的大将军印,又收了父王的选人任事权,把咱们的人赵廷臣调去浙江任总督,把张勇调到宁夏,把王辅臣调到固原,把马宁调到山东,把李本琛调到贵州,把严自明调到广东,把刘进忠调到潮州,把王进功调到福建父王麾下的大将都被一一调离云南,今日又要彻底裁了咱们的忠勇、义勇二营,摆明了是想将斩断父王羽翼,再来收拾父王!”
胡国柱气的桌子一拍,怒气冲冲道:“父王,他满清不仁,莫怪我们不义,起兵吧!”
“起兵?”
吴三桂目中精光一闪,胸中隐有一腔热血上涌,险些拍案就此反了他满清,然而那腔热血却始终没有迸出胸膛,只在那定定看着多年至交方光琛。
“燕京已怀疑王爷,王爷当想个自全之计,否则王爷将来下场堪忧。”
熟知好友心性的方光琛没有激动的附和胡国柱起兵主张,只是进谋士之责提醒“恩主”须防万一。
夏国相却是急了,起身道:“父王,仓促起兵智者所不为!藩下将士刚刚安稳两三年,人心思定,冒然起兵,只恐藩下怨声载道啊!”
“哪里仓促了!荆州为老三所据,贵州是我们的人,四川也听父王的,只要父王起兵一路北上便是畅通无阻,到了长江有老三接应,大军浩荡北上必然打清廷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拿下燕京,其余各省根本不足为虑!”
胡国柱所言“老三”自是指那新近娶了自家小姨子的荆州王耀武。
其战略大军由荆州直驱北上,趁清廷无法调集其余各省兵力拦阻前直奔燕京,一战便可定天下。
可谓“斩首”。
燕京一失,清廷在各地满城驻防八旗再多,绿营再多,也都无济于事。
方光琛深深看了眼王爷的这个二女婿,暗自点头。
此略却是致命。
吴三桂又哪里看不出此战略之奇、之优,心中亦是心动,然想鳌拜尚在还是迟疑,况荆州如今正被康亲王杰书大军围着,冒然点兵北上很有可能被阻于长江,故而真就踌躇。
此际,捷报传来:“王爷,荆州急报,杰书兵败,额驸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