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堆燃烧的篝火为明清双方官兵带来了温暖,也带来了欢声笑语。
如同许久未见的老乡,身穿明军衣服的清兵同身穿清兵衣服的明军很快打成一片,互相赠送着食物,分享着美酒,场面看着十分融洽,却也十分诡异。
“弟兄们最近如何?吃的饱穿的暖?打上次荆州一别,我呀一直担心你们,生怕那天夜里刀枪无眼再伤着哪个兄弟”
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庞,和那一双双诚恳的眼睛,王五内心很是温暖。
丁奉、赵富贵、钱天养、陆进忠
一个个人名从他嘴中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令得在座一心会的清军朋友们惊讶同时也都感到无比亲切。
面上有光。
“托五爷您的福,弟兄们日子过的甭提多舒服了,不敢说吃香喝辣,可怎么也要比在荆州那会强吧。”
丁奉有感而发。
一旁的赵富贵也是动容说道:“如果不是五爷,我们这帮人要么冻死,要么惨死,尸骨怕是都没了,哪还能坐在这陪五爷说话呢。”
“不说这些,不说这些。”
王五随手将刚才丁奉给自己的烟枪递给边上的陆进忠,这玩意他不爱抽,呛的很。
“大家都是汉人,虽说各为其主,但不到那地步没必要真拼個你死我活,老话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对,对,是这个理!”
赵富贵扭头看了眼不远处操着袖子蹲在墙角的牛万程一眼,呸了一口道:“妈的,要知道牛万程这老小子是叫咱们偷袭荆州,弟兄们半道就把他给埋了!”
“埋了他算是轻的,照我说怎么也得卸他两条胳膊!”
钱天养说话间抄刀在手,“五爷你点个头,末将这就把牛万程剁了!”
“嗳,不至于不至于,人嘛难免犯错,这个牛万程过去同我有些交情,我看还是再给他个机会。”
说完,王五环顾众人,“只要你们日子过的好,我这颗心呐就安了。”
让众人先吃喝着,他跟牛万程谈谈。
走到墙角刚准备开口,蹲在地上的老牛却将脸别到一边,一脸委屈的样子。
全身上下没一件衣服,就屁股上的大裤衩。
冻的直哆嗦。
心里也是真委屈。
他算到了所有,就是没算到这帮溃兵早在荆州就跟姓王的穿了一条裤子。
那帮人哪里是拼命突围出来的,分明就是姓王的故意放回来的!
可惜,真相来的太晚。
一切,都迟了。
“老牛,别这样。”
考虑到双方没有出现伤亡,事件也是和平解决,王五便不想跟牛万程计较多少。
毕竟,这位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蛊虫”,就这么杀了实在太过浪费。
于是,贴心的将自己的披风解开裹在了牛万程身上。
“少在那猫哭耗子假慈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可能再一次被手下人集体叛变真刺激到了牛万程,也严重损伤了他的自尊心,此时竟然生出活着不如死了的念头。
“你要我跟你说什么好呢?”
王五理解牛万程此时的心情,为了不让对方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怜悯他,便也蹲了下来,认真凝视着其半边脸道:“伱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将你的快乐寄托在我的痛苦之上啊这事真叫你得了手,我不就死翘翘了?”
“哼!”
牛万程将脸直接贴墙,一脸我死都不鸟你的样子。
但是,其却下意识的将王五裹在他身上的披风往下拽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