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餐饮连夜检查所有食材,从佐料到米面粮油再到肉类,容易被投毒的环节太多了,防不胜防,细思极恐,最终将所有暴露在外的佐料丢弃,全部换新的。
次日正常开业,煤港路上玉梅餐饮挂满了红飘带,全是各路企业单位的祝贺语,门口花篮更是摆了几十个,没敢放炮,毕竟市区禁鞭,不年不节的怕人举报,总之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把业给开了。
中午开业,易冷一直盯在店里,就怕有人闹事,还好一切平安,中午的客流量没想象的那么多,也不算惨淡,到了傍晚,依旧是不温不火,这就足矣,体量大,即便翻台率没以前那么火爆,收入也是翻几倍的。
武玉梅最怕的就是食物出事,对食材检查了又检查,菜叶子不够绿,肉感觉没那么新鲜都不敢用,全部上最好的食材。
火锅这玩意,食材上来那是肉眼可见的质量好坏,精益求精的态度,实际上已经打响了第一炮。
向冰反正待业,也在店里跟着忙乎,端着相机拍了不少,她要写个软文发在微博上,把黄皮虎火锅和不二烧烤打造成网红店。
三楼监控室,易冷和叶自强坐在一起,通过监视器盯着三层楼外带停车场的每个角落,留意每一个可疑的人员,对各种突发情况都做了预判,店里准备了大量灭火器,急救包,连心脏除颤仪都有。
但是一切平静如常,看不出任何诡异之处,易冷神经继续紧绷,时不时和强子闲聊几句。
“你这腿咋回事,谁撞的?”
“被人害了。”叶自强眼神黯淡了一下,不愿意多触及痛心往事。
“没报案么?”易冷意识到这可能不是意外,而是故意伤害案。
“那家人位高权重,用刀杀人才算杀,用汽车撞人就只能算车祸。”叶自强说。
“那得自己报仇啊,对方什么身份?”易冷说,“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公道。”
叶自强陷入沉思,想了一会儿叹气说:“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大学毕业就想着赶紧找个好工作为家里减轻负担,正好省高速集团招人,那是有名的好单位,工资高福利好,还是国企,虽然我个人不是很喜欢,但为了我妈还是去了,在报名的地方,看到好多年轻人,不知道怎么滴,我就和一个人起了冲突。”
“我那时候年轻气盛,也缺乏社会经验,我还记得争执的主题是我的十年寒窗能不能比得了他家三代人的努力,我是名牌大学毕业,他是普通本科,大概觉得我嘲讽他了,咽不下一口气,等我面试完出来后,一辆车突然撞过来,把我撞到墙上,然后倒车再撞过来,我没死算是幸运的。”
“这个人的爸爸是主管交通城建口的副市长,所以当一般车祸处理了,人家把油门当刹车,把刹车当油门,搞混了而已。”
“就这?”易冷不可置信。
“对,就这,我谢谢他给留了一条命。”叶自强说,“我不是没去告过,可是没证据啊,我和他素昧平生的,没有仇没有恨,没人相信仅凭几句口角就致人死地的。”
“唐力……”易冷说出这个名字,叶自强震动了一下,没想到老黄也认识自己的仇人,看这表情不像是有过友好交往的。
冤家路窄,都赶一块了。
……
向冰拍了几百张照片,收工回家,回到小区里,遇到老爸向东鸣在小花园和同事吹牛逼,说自己二女儿进了船厂宣传科,是凭本事考进去的。
“爸,我没进船厂。”向冰毫不客气的揭穿,“我不稀罕这份工作,他们后续也没动静,这样正好。”
在老同事面前丢了面子的向东鸣脸色很难看,拂袖回家,回到家里又和丁玉洁拌了几句嘴,气的一个人生闷气,过了很久也没动静。
向冰不经意间走过去,看到老爸手中的报纸滑落在地,捡起来说:“爸~”
向东鸣口眼歪斜,手微微颤抖,已经说不出话来。
赶紧打120叫救护车,十五分钟后救护车赶到,用担架将向工抬下楼,直奔医院而去,救护车在煤港路上呼啸而过,超越一辆行驶中的奥迪a6。
奥迪车上坐着的是秦德昌,他先是看到张灯结彩的玉梅餐饮,心中稍微安心,欧总女儿投资的饭店总算是顺利开张,说明殷永琛心中是有点大局观的。
省里还没有给正式的说法,还有两个月自己的任期就到了,现在是倒计时状态,连秘书和司机都在考虑后路,心不在焉的,真的退下来之后,不晓得面对怎样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擦肩而过,惊鸿一瞥之下,秦德昌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他的初恋情人丁玉洁。
“跟上救护车。”秦德昌吩咐道,很可能是丁玉洁的爱人向东鸣突发疾病,无论是作为领导还是作为老战友,他都得去关心一下。
救护车和奥迪一前一后驶入了船厂医院,这是一家三甲医院,软硬件都很好,急救病人被推进急救室,医生简单检查后判断是脑溢血,开单子做检查,搞不好要做开颅手术。
向冰娘俩忙前跑后,一通忙乎,向工终于进了手术室,这时候秦德昌才带着院长一起出现。
丁玉洁起身感谢领导关心,向冰也跟着站起来,低着头不想搭理老秦。
院长了解过情况,说老向的情况比较危险,应该是下了病危通知书的,家属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秦德昌下了指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向工抢救回来,不用他说医生也会尽职尽责,但这也是一种态度不是。
手术漫长,令人焦灼,向冰很是纳闷,董事长这么闲吗,怎么一直陪着,她自然不知道母亲和秦德昌的一段缘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活在世上的只有三个。
向冰不愿意和秦德昌坐在一起,找个借口就出去放风了,寂寥的走廊,暗淡的灯光,只有一对昔日的情侣,今天的白头男女并排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