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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看着他的大徒弟——季昌宁。
季昌宁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想着裴书臣也是不愿同他废话的,算了……习惯了。
“既如此,朕就先走了——”
脚步刚刚迈出去,却被时序政唤住,“等一下。”
“陛下今日所赐令牌,臣收下了。”
其实,还是欢喜——时序政知道是他,却没拒绝。
但又怕那只是试探……
顿了一下,才轻启薄唇,声音冷淡而疏离:“什么令牌?朕不知小时大人说的是什么。”
说完,季昌宁便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感到压抑的地方。
然而——
就在他走出第三步时,一个熟悉而略显沧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穿透了寒风。
“陛下,风雪太大,府内房间很多……”
“若陛下不嫌弃,就在此留宿一晚吧。”
【宁儿,外面太苦,停下来,这里有家……】
季昌宁如此聪慧之人,怎么会听不懂。
但他不敢赌……也没精力赌,裴书臣的真心有多少。
若……不是他解的那样呢?
若又只是他一厢情愿呢?
还要大雪天,把他赶出去,跪在门外吗?
……
太多、太多的不确定,最终,季昌宁选择了逃避。
“雪快停了,朕不叨扰裴公了。”
【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不需要你们了……】
裴书臣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原地足足有两秒。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季昌宁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懊悔,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痛苦。
心口处隐隐作痛,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脏。
不知是因为岁数大了,身体变得脆弱,对情感的承受力也随之下降。
还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对这个孩子有着太过深沉的愧疚。
一向以自持闻名的世家公子,在这一刻,也会有失态的那一瞬间。
原本如同泰山般沉稳的形象,在这情感的冲击下,出现了一丝裂缝。
“陛下——”
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带着满满的愧疚与自责。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着周围的空气,也试图敲开季昌宁那看似坚硬的心。
季昌宁的身形微微一顿,脚步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了。
但仅仅是片刻,他便没有回头,继续一步步坚定地往前行走。
可背影不知为何,竟然显得格外消瘦羸弱,似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般无助。
“宁儿——”
又是一声呼唤,只是这声比之前更加微弱了许多,就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