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果有实质,这一句应当是来自寒潭底下的冰水,泛着冷森森的雾气,尚未结冰,但却清晰地感知到比冰还凉。
姜晚笙脚下似乎被冻住了,她迈不动步,转过身去看他。
阁中没有烛火,房间四角的立柱里嵌着八颗硕大的夜明珠,流光溢彩,色泽清冷。
光线落在他那张骨相分明的脸上,高鼻薄唇,阴暗分明,显得面色很沉。
“姜晚笙,孤没说让你走。”
沈卿玦立在木质屏风前,那屏风是金丝楠木材质,绘着锦绣山河,明珠流光,波澜壮阔,将他衬得清雅出尘。
不熟识他的还真会被骗了去。
姜晚笙咬住唇,心脏已经在不安地乱跳,“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阁中响起脚步声。
沈卿玦抬步朝她走来,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跳上。
两人之间只剩三四步的距离,他停下,姜晚笙睫毛眨了眨,心脏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
他总是有一种,让她感到逼仄和恐慌的能力。
就算他什么都不做,都让她从心底里漫出来一种恐惧。
深夜间她无人所知的梦里。
便是这样惊心动魄,心肝胆颤的惧意。
醒来后她什么都不记得,唯有那种窒息感,冰凉一寸寸攀爬肌肤,让人毛孔倒竖。
姜晚笙抿紧唇瓣,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下一秒,沈卿玦眉头一蹙,冷着脸,将她抵在窗格上。
窗格雕花,木质沁凉,冰得她后背缩了一下。
抬起眼,面前的人容色清冷,眼神里暗潮翻涌,闪着危险的幽光。
姜晚笙喉头咽动,迅速地低下头不看他。
沈卿玦指骨修长,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仰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