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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后宫俨然是皇贵妃的天下,她要什么皇上给什么,黄金珠宝,绫罗绸缎流水似的送进储秀宫,我这个皇后也得避其锋芒。
“娘娘,”刘喜进来禀报,“储秀宫差人送来了一对东珠,说是皇贵妃新得了不少,特地挑了最好的送给娘娘。”
我的贴身侍女双盈愤愤不平道:“东珠本就只有皇后娘娘才能佩戴,她竟如此僭越!咱们娘娘需要她来送吗?”
我放下父亲和祖父写来的信,问道:“其他宫里如何?”
刘喜说:“其他小主也都收到了皇贵妃娘娘的礼物,唯有贵妃娘娘把送礼的宫人打了出去。”
我无语:“都被禁足了,还这么嚣张。”
“罢了,”我找了个借口,“听闻贵妃近来因被皇上责罚,忧思过重,积虑成疾,本宫便去看看她吧。”
我到延禧宫的时候,李明昭的侍女正端了碗汤药,服侍她喝着。
我观其神色,虽然有些憔悴,但打扮依旧华贵,精神头十足,甚至还丰盈圆润了些。
见了我,李明昭不情不愿地行了礼,冷着脸道:“皇后娘娘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我自顾自地坐下:“本宫还以为你日日以泪洗面,自此一蹶不振了。”
“娘娘真是小瞧了臣妾!”李明昭双眼喷火,咬牙切齿道:“不过一时中了那贱人的阴谋诡计,臣妾定要一雪前耻,叫皇上看清那贱人真面!”
“本宫提醒你一句,”我想起家里信中所言,他们只查到了苏扶玉父母亡故后入了苏州最大的绣坊为绣娘,别的信息一概不知,“皇贵妃的来历不简单,皇上正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不论你要做什么,最好都先避免跟她正面对上。”
李明昭挑了眉,不屑一顾道:“娘娘谨小慎微,臣妾确实不怕的。”
“她不过一个平民,臣妾的父亲是镇北大将军,为皇上立下汗马功劳,难道要叫我对她卑躬屈膝吗?”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逐渐露出得意:“臣妾自有办法,能叫皇上回心转意。”
她信心满满,我也不再多言,只暗中嘱咐人盯紧了两宫,别闹出什么事来。
8
回去的时候路过御花园,正巧碰上皇上、皇贵妃和几位妃嫔在御花园赏花。
远远的我就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与我那日在储秀宫闻到的一样。
“皇上,”苏扶月竟身着微透的薄纱,光天化日之下腻歪地挂在皇上身上,嫩藕般雪白的胳膊暧昧地游移在他的胸膛上,“臣妾今晚叫了几位妹妹赏月,皇上也来与我们同乐吧。”
皇上一把抓住苏扶月不老实的手,眼神痴迷不已:“都听爱妃的。”
他搂着皇贵妃走了几步,身子忽然一个趔趄,晃了几下没站稳,吓得前后左右的人一起来扶他。
皇上尴尬地笑了几下:“无碍,无碍,就是突然头晕,不用请太医,别打扰了朕和爱妃游玩的兴致。”
苏扶月趁机说:“皇上定是累了,快去臣妾那歇一歇吧。”
皇上犹豫道:“可是徐相和几位爱卿还在养心殿等着朕议事。。。。。。”
“哎呀,”苏扶月嘟着小嘴,“皇上日理万机,操劳国事都累病了,那些大臣还要拿无关紧要的事叨扰皇上,实在没用得很!”
皇上被苏扶月的眼神一扫,骨头都酥了,迫不及待道:“爱妃说得对,来人啊,让林相他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我看着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远,才从转角处走出来。
他们口中的林相,正是我父亲。
若我没猜错,父亲定是要向皇上禀报皇贵妃一事,除了苏扶月来路不明外,还有她身上奇异的香味。
根据我的描述,他们怀疑那种香,应该出自西南边陲的异族。
而西南是成王,曾经的大皇子的地盘。
当年成王虽证明了其没有谋逆,但终究受到了先帝的猜忌,被赶到西南做了个藩王,无召不得入京。
皇上登基后,西南屡有异动,但皇上向来自负,认为成王早已不足为惧。
只是我父亲忧心忡忡,再加上这几个月皇上得了苏扶月,整个人如疯魔了般昏聩,尽管我强调此事先不要声张,皇上未必听得进去,他依然想要如实禀报。
我的父亲过于刚正,其实是不适合朝堂的。我也从未让他知道我的野心。
皇上的身体虚弱的速度越来越快,若没猜错,应该是我的毒和苏扶月的香起了冲突。
还好有祖父在,他虽致仕在家,却也能轻松知晓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