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叫院子里的气氛都变得凝滞了。松兰是两人心底的痛,容锦掐着手心,不由得苦笑。
自重生后的每一天,只要一闲下来,她就会控制不住的想,松兰现在不知在哪里吃苦,而自己居然还能在这轻松的笑出来。她凭什么?
几乎是下了死手,指甲陷入肉里,鼻尖很快嗅到血腥味,容锦恍然回神,对上一双燃烧着怒火的双眸。
容锦不自觉后退一步,像是畏惧,反应过来不敢看少年的神色,低着头紧紧咬着下唇,“沅修哥哥,我肯定会把栗子都卖出去的。肯定!”
她攥着拳头。李沅修却是脸色阴沉可怖,盯着流了满手血而不自知的容锦,气的牙痒痒。
扭头当做没看见。是她把松兰卖了出去,没人逼她,如今做出这幅可怜模样给谁看,不过是咎由自取。
李沅修狠下心扭过头。赵小成端着茶水出来,刚放下就瞧见容锦弄得一手血,吓了一跳,“这是咋了?手磕着哪了留这么多血。”
容锦一问三不知。赵小成无奈,刚出来就又跑回屋子里取金疮药,帮着给她清理伤口上药,有操不完的心。
忙活完,见李沅修漠不关心的坐在一边喝茶水,又看低着头不敢看她大哥的容锦,不由得叹了口气。想不明白,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赵小成收的是还带着壳儿的栗子,听李沅修说给他银钱,容锦手上有伤,便把剥壳的活儿揽了过去。
容锦晌午回家一趟,见母亲继父都没回来便放心。回到小成哥的院子,却发现少年不见了。
容锦懵了:“小成哥,沅修哥哥呢?”
赵小成头也不抬:“去镇上了。好像是去看房子去了。”
拒绝了孙猎户父女俩,那山里的小屋就不能住了。少年先前也说过要去镇上租房子,只是这会儿却没叫她一块儿去。
容锦蹲在地上,小脸埋在腿弯处,心里头不是滋味。还以为这几天少年对她已经有所改观了,可今天这一遭明显是故意趁她回家的空挡离开的。少年不想叫她知道他之后会住在哪儿。
也是,除了是害人精之外,她还是个累赘。伤口好像疼开了,泪水悄悄滴落在了地上,溅开一朵两朵的花。
没了容锦这个拖累,李沅修到镇上至少快了一刻钟。他没歇息,直接去了学堂,找何宇问了近况,得知他们近日都不怎么瞧见过牙婆的踪迹,眼神便是一暗。
人要吃饭。牙婆和那汉子手底下那么多姑娘小子,总要吃饭,他们不出来买,难不成是自己做?
何宇闻言,想了想:“说起来,确实是有人看见过他们有人去过米面行。”
如此便是对了。李沅修又问了几个问题,心里稍稍安定下来。与何宇告别,就往牙行走去。
牙行的人机灵,得知李沅修是要租院子,问他的需要:“是要长租还是短租,要离人近的还是远的呢?”
想着退出学堂前夫子说的话,李沅修道:“短租两三个月,要平静一些的院子,够我一……有两间房的就好。”
“客官让我好好想想。”房牙从柜台里抽出一本画着房屋模样的册子,翻到其中一页道:“客官不妨看看这柳树巷的,几家住的都是那读书人家,清净,且房租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