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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了车门下车,往地铁站走去,靳子桀没拦没追。
这儿离祁苒家比较远,他还要坐几站走上个几百米才能到祁苒小区把他的车开走。
风雪不停,陈千歌把下颌缩在围巾里,才反应过来这条围巾也是他妈的靳子桀织的。高三那年收到靳子桀送给他的礼物是一条围巾时,他还挺惊讶,惊讶靳家的小少爷,那么酷的一个酷哥居然会织围巾,而也是那条围巾,在西藏他俩遇到高原上极端的冷天气,围巾毛线的温度给他俩带来回暖。
上了大学,他就只是开了句玩笑说,桀哥,冬天到了,给我织一条围巾呗。
自此每年冬天靳子桀都会给他织一条围巾。
陈千歌手抚上毛线料的围巾,使劲一拽,把那条灰色的围巾从颈项上扯了下来。
靳子桀说他朋友那么多,所以他可有可无,陈千歌想不明白这傻逼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这几年他俩好到余滇蓝都说我这发小地位岌岌可危的程度,农院双子星的称呼仿佛是一个打脸的笑话。
陈千歌表情漠然,想把这条围巾扔进地铁站的垃圾桶。
他在垃圾桶前站定了一会儿,手中围巾还残留着并不是很明显的温度。
算了。
到祁苒小区把他的车开走,车身基本已经被雪花覆盖了,雨刮器上还夹着一张罚款单。
陈千歌坐进车里让发动机带着暖气燃了会儿,刚把罚款交完,老爸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他有些意外地挑眉,这个时间打电话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歌仔,你在学校忙吗?”老爸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重。
“不忙,今天周六,”陈千歌说,“怎么了?”
“大宝可能不行了。。。。”老爸叹了口气,“医生说它强撑着一口气,你回来,你回来看它最后一眼。”
陈千歌浑身瞬间发冷,嗓子发哑地问老爸医院地址。
今天是暴风雪,陈千歌所发生的事也是暴风雪。
赶到宠物医院老爸老妈都在,大宝本就是老狗的模样,毛色没有了往日的光泽,有些地方掉毛掉得光秃秃的,此刻无力地侧躺在小床上,腹部抽搐,张嘴困难地呼吸。
“歌仔。”老妈眼眶红红的,看见陈千歌进来喊了他一声儿。
大宝听见老妈喊陈千歌,使出全身力气抬起狗头,狗眼浑浊地看着陈千歌。
陈千歌脚步僵硬地走过去,蹲在大宝的病床前摸它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哽咽说:“你难受你就先走啊,等我干什么呀?”
大宝舔了舔陈千歌的脸,吐出舌头,对他露出笑。
陈千歌握住大宝的前爪,头埋在臂弯里使劲地哭,大宝哼唧唧的,另一只爪抚在陈千歌的脑袋上,示意他别难过。
渐渐的,大宝的哼唧没了,前爪从陈千歌的脑袋上落了下来。
陈千歌猛地抬头,大宝眼睛闭着,舌头还是露出来的,一幅微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