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一再见到管家,已经是两周后。那天下了很大的一场雪,将整个庄园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
管家携着一身的风雪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向北一正在餐桌前食不知味。
佣人接过管家手里的袋子,看了眼餐厅的方向,小声和管家汇报:”向先生这几天下楼的时间非常少,只在周二的时候去喂了一次鱼,乌龟也带上去了,周三的晚饭和今天早上都没有吃饭,状态很不好,看上去很恍惚。”
佣人顿了顿,又继续说:“感觉向先生有些……不想见人,饭点的时候,如果楼下有超过一个佣人他就会不下来了。”
管家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叹了口气,摆摆手往餐厅走去。
管家走进餐厅,脚步声并不小,但餐桌前的人却没有发现。管家往向北一面前的餐盘看去,上面的食物都还没有动过的痕迹。
“咳咳……北一。”
向北一回过神,双目还有些游离,他在管家的黑眼圈上看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而后脱口而出一句:“寒邃呢?”
管家眼眸动了动,视线落在向北一的衣服上,“寒总,还在医院。”
向北一早料到是这样一句回答,在医院,所有人都说寒邃在医院。
在医院的可以是尸体,可以的病人,也可以是健康人,寒邃是尸体还是病人还是健康?
“哪家医院?”向北一从餐桌前站了起来,眼神直直的盯着管家。
但这次管家没有和前几次一样沉默不语,而是说:“在寒总的私人医院。”
但是向北一怎么知道哪家医院是寒邃开的?管家这个回答无异于没有回答。
但这次不等向北一进一步追问,管家像是妥协了一般,道:“北一……你在寒总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
“寒总……身边跟着他的人都是过命的交情,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他们……不认……他们只认寒总。”管家半真半假地思考着一边扯一边观察向北一。
向北一怔了怔,有些不明白管家的意思。
管家似乎也说得很纠结,几次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北一,你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对寒总和寒总身边的人都是。”
他医院里的那些个医生你都见过,不管是三年前还是在海岛的时候,你要去了他就真完蛋了,而且那家医院是绝对不能让你去的地方。
向北一还是不明白。管家又接着道:“除开这个,寒总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链,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寒总现在自身不安全,他在乎的人……也一样不安全,庄园是安全系数最高的地方了。”
管家说完,两人对视着沉默片刻,前者忐忐忐忑,后者者开口问:“除开哪个?”
向北一的声音不冷,连同神色都很平静,但管家内心像被抽了一下,神被向北一此刻的模样晃了神——他仿佛在向北一身上嗅到了……一丝寒邃的气息。
“我问你哪个?”向北一双目聚起焦,是这段时间以来罕见地凌厉。
管家心里是暗起的惊讶波涛,他张了张嘴,犹豫着要不要把这半真半假的胡话再往某个反向说得再明白一些。
关于三年前寒邃和向北一之间的事情,管家当时并没有在寒邃身边,他下了飞机后先一步按着寒邃给的地址去接人,最后人没接到,说是已经和寒总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