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记他是美国人,应该很难理解她这样传统家庭里教出来的孩子。
没有了致命的粉末,没有了近距离的对视,她和他之间又隔出了万水千山。
她早该知道的……
她又低下了头,走过和安身边的时候,看到他伸出了手,抓住了她的手。
“等等。”她听到和安的声音,“我们聊聊。”
……
窗外开始下雨,并不大,芭蕉叶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
她的手僵在那里不敢再动,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今天的事情,是偷猎船上的人做的,送信的那个人已经抓到了。”他声音不急不缓,听起来很镇定。
如果他不那么紧的抓着她的手的话,他就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队长和安。
“这次事情不会那么轻松的过去,牵涉到恐怖袭击,所有涉案人员全都被暂时限制出境。”
贝芷意还是僵着。
“你暂时回不去了,需要在这里待到案子结案。”和安说的更加直白。
贝芷意动了下,抬头。
她现在才明白过来,和安说的涉案人员,原来还包括了她在内。
“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你的签证会有相关人士帮你延期,我这边也会打报告上去。”
“不会影响到你回国进海关,也不会影响你日后去其他国家的签证。”
“不会需要你做太多的事情,最多只是配合调查,中间可能需要接几个核实电话。”
和安仍然还是队长的语气。
他的手很大,掌心粗糙,连指腹上都有粗糙的老茧。
她的手被他紧紧的裹在掌心,手背因为他手心的老茧摩挲的有点痒,也有点疼。
“你需要在这个岛上再多待一个月。”他就维持着这样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这一句话。
然后,恢复沉默。
“我……”贝芷意觉得她一觉睡醒之后,就完全琢磨不出和安的意思了。
他今天晚上,一点都不像和安。
所有的话听起来似乎都话里有话,可是她完全猜不透。
“我需要打个电话回家通知父母。”也需要知道他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松开她的手。
“需不需要帮忙?”他问得稀疏平常,就好像他们两个黏得死紧死紧的手是假的一样。
“……”贝芷意彻底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和安站直身体,把贝芷意拉过来卡在他和料理台中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厨房里的灯光昏黄,和安的五官在光影下矛盾而又柔和。
贝芷意心跳得有点快,长发散落在肩膀上,整个人藏在他的身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