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发涩,他只能忍耐,收回结婚证,珍宝一般捏在干燥的手指间,低头落寞,放回口袋。
安洛跟在他后面出来。
走廊静寂,这时灯都开了。
安洛看得清楚,这个素来冷煞的男人脸上,遮掩不住的沉默。
不再有气,也看不下去了,只能安慰,“大叔,她以为自己是在四年前,四年前的蓝蓝是什么样子呢?只有十七的稚嫩女孩,风风火火恣意爱闹爱玩,结婚这回事在她粉色泡泡糖的世界里那是天河与地的距离,现在她的认知里突然有一个老公,她吃惊,或是当过家家玩,你也别意外。”
他不讲话,睁眨眼眸,睫毛黑邃。
安洛又低声道:“总归,她未想起那段痛苦的记忆,她活着,安然无恙。”
是啊。
下午的时候秦淮和霍靳墨都劝过他,不幸中的万幸她好歹活下来了,比起失去记忆,她活着不是更重要的吗?
可是活着,离得那么近,心却隔得很远。
从前她眼里闪闪的都是对他的爱意,温柔起来也会像水一样。
就在几天前,她眼睛里满满的都还是他。
一眨眼,属于他们的记忆,她遗落不知在何处,看着他,和看任何一个人没有区别。
他也需要时间消化。
夜里,他守在她的病房外面,门关的严实,一个晚上进进出出有安洛,有她的李婶。
她独独没叫他进去。
没了记忆的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他这号人了,恐怕连名字都不知道。
他在黑暗中难以入
tang睡,站的身体酸痛,越痛,他便越清醒,反复思量,最后却有股凄凉。
他想,万幸,一纸婚书犹在,不然真的一丝牵连都扯不上。
这个结婚证给了他底气,别的先不说,出院,她总得跟他回去不是?
但显然,南宫藤是不够了解在还没遇到自己之前的慕凝蓝,小小丫头,她是什么个性。
时间过去三天。
安洛暗示过,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
他生生忍着,没有进去打搅她,挪出多余的时间来,恢复自身身体。
没有想到的是,趁他不守在病房门外的那些时间里,这丫头偷偷做了很多事。
去叫了法援律师。
那律师睿智人精,知悉委托人显赫背景逢迎其上通知了他,他才知道的。
她不但请了法援律师,还仔细地咨询了她的律师,关于离婚事宜。
他从律师嘴里得知这些的时候,一股子火气噌到脑门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