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可是心底里,并不想在他面前流泪,于是倔强的扬起头颅,故作坚强地朝他走过去。
不是有人曾说过吗,一个人倒霉到极致,就会开始走运了,我现在霉得都快窒息了,是不是快有点好运了呢?
走近了,九先生的目光从我的头到脸,最后到脚过目了一遍,然后说:“你的脚在出血。”
此刻光线很暗,连我自己都没发现这个问题,他却一目了然。
我赶紧低头去看,脚背上并没有血迹,得将脚抬起来,才看到血模糊的脚底。
大概是刚才客厅里打碎的那些瓶瓶罐罐个割伤的,痛感被无视了,现在注意到它,便越来越痛。
即便是出于人道,我以为九先生大概会说点什么的,可他就面瘫的站着,很多时候,我感觉他脑子里有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不有。
寂静的夜空下,气氛随即变得沉闷起来。
我踮起脚轻声问他:“刚才是你吗?谢谢你!”
将萧叔叔从我身上提起来,就像扔垃圾一样的人,除了他,我很难再想出其他人了!
他听后,眉峰微拧,灰眸看向远处深黑的夜景里,似乎在困惑着什么。
这对于九先生来说,是极其少见的,不过并未持续多久,他看了看身后的走出来的房子,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还没有打算,萧家属于我的房间暂时是住不了,至于客厅,我更不想住了,真怕半夜醒来,被什么人压在身下。
另外,学校也没位置给我搬进去,所以,我现在很落魄,急需要一个地方落脚。
我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看向九先生,他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沉,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可不可以收留我?”我声音很小,小到几乎自己都听不到。
那边也不知听没听见,好片刻,都没有回答。
我估计像他这样的人,一定很讨厌有其他人与他同一屋檐下,我唯一的把握,就是他还需要我,应该不会眼睁睁的看我没地方可去吧?
至少,他应该担心这个实验品受到破坏吧?
“嗯!”终于,他大发慈悲的答应了!
“谢谢!”这感谢却显得苦涩,我放眼望着前方属于九先生的房子,我以为这是自己的一个选择,其实不过是没有任何选择,才走到了这一步。
他转身走在前头,挺拔的身影被夜灯拉得好长好长,我踮着伤脚,慢慢跟在他后面。
这样,九先生向前走了十余步,通过地上的倒影发现我落后了,就停下来,我以为,他会怜香惜玉的来帮我一下了,借个手臂给我使点力也好。
事实证明,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在这个男人身上的。
他头都不舍得回的叮嘱我:“快!”
是的,他的时间有限,从不会浪费在多余的杂事上。
我心里很难受,这难受并不仅仅是因为九先生,而是最孤独无助时,没有亲人依靠的痛苦。
这种痛苦,每每在我低落时,都会出来,让我更加低落。
我一次次的学着如何默默承受,偶尔装出随意洒脱的样子……这倒是这样自怨自怜了起来,连自己都觉得矫情!
深吸一口气,我宋夕阳是打不死的小强,这所有问题,都会解决的,我只要过了今晚,看到明天的太阳。
对,一切都会过去的!
终于艰难的进了他家,又一次没看到唐尼,我还以为唐尼会迎在门口呢,有些小小的失望,因为有唐尼在,至少可以帮我些什么忙,他与他这主人比起来,有人情味儿多了!
“你住上次的那间客房,明天把药和联络器拿回来。”九先生交代完,就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