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坷一点儿也没防备,背部撞上了门板,门板嘭的一声在空荡的洗手间里有些突兀。
窗外那边的赛道上隐隐约约传来人的耍笑交谈声。
听不真切的,像蒙了层膜的。
高空下,赛车车尾甩进了弯里,轮胎刮地声尖锐得要把空气撕开。
这波操作应该完成得很漂亮,外头瞬间响起几个男人的欢呼和调侃。
赛车卷着嚣张的速度疾驰而过。
沈屹西本应该也是这个样子。
路无坷抱着他脖子。
胸口起伏,眼角发红。
“会不会重回赛道?”
沈屹西唇缠着她耳朵。
路无坷没有听到他回应,他的唇甚至没有因此停顿一分。
可他却没有不回答她,他声嗓放浪,带出来的那丝冷静却也毫无违和。
“不会。”
灰溜溜的日光从两三米高的小方窗视若无人地溜进来,斜过洗手间上方,在墙壁投下一方光亮。
路无坷盯着那半墙光,突然喃喃一句:“我想看你。”
她想看他重回赛道,意气风发,驰骋在属于他自己的热血沸腾里。
不知道是不是路无坷的错觉,她似乎听到了沈屹西夹在气息里若有似无的一声嗤笑。
但她没来得及深究,唇便被他含住了。
她的所有话都被堵在这场空气里。
车队那天那么高强度训练就是因为后面几天有比赛,下午他们整个车队还去了荒野郊外和盘山公路练习,路无坷那天下午正好舞蹈中心有课,就没跟着一起过去,沈屹西送她去的舞蹈中心。
车队那天晚上就走了,沈屹西让路无坷这几天到澜江大学附近那套房子住,路无坷大学那会儿就是经常被沈屹西带到的这儿。
但路无坷没去,正好阿释那几天嚷着让她过去她那儿陪她住上几天。
路无坷从国外回来东西还一直放在阿释那里,正好能趁这几天收拾收拾。
那几天路无坷都住在阿释那里。
那几天的澜江天公不作美,刮了一场特大暴雨。
舞蹈中心那天下午停了课,跟家长通知了被停掉的课日后再补回来。
这暴雨是中午下课后突然开始下的,来得风风火火毫无预兆。
路无坷很不巧地刚出门就遇上了这场狂风暴雨,雨水跟兜头而下的大水没什么区别,两三米之内只有浓重的雨幕,手机上也半天打不到车。
有老师跟她一样中午的课上完后不过晚出来了点儿就被这场暴雨拦住了,要走走不了,留下来又没事做,下午的课都停掉了。
那老师是个自来熟的,虽然跟路无坷共事这么久就碰过一两次面,但这会儿她已经能把路无坷当老朋友那样聊天了。
她跟路无坷搭了会儿话后叹了声气,说下午跟男朋友的约会泡汤了。
不过既然回不去就回不去了,饭还是要吃的,结果一打开手机连个外卖都叫不到。
那老师是个乐观派,换个心态不好的这会儿可能得骂街了,但这老师是庆幸还好办公室里囤了泡面。
在楼下待着没意思,路无坷要回办公室的时候旁边的老师也跟她一起上了楼。
她俩办公室离得不远,那个老师回办公室后还拿了盒泡面到她办公室里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