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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纪洛宸做作地别过脸,酸溜溜地抱怨。
多亏临南最近太平,他被谈局吩咐回家静养两周。
杜倾帮他收拾完就又急匆匆地出了门。屋里只剩下他和周淮屿。
“我怎么能不来呢?”周淮屿好笑地揉揉大狗毛茸茸的脑袋,“这不是一忙完就来了嘛。”
临南分局刑侦大队的诸人最近过得十分惬意。
用苏泱的话说,那简直跟过年一样,家长不打老师不骂,每天无所事事还有压岁钱拿。
虽然捅伤纪洛宸的混混头领还在通缉,虽然几起雨夜杀人案空悬一旁毫无线索,但架不住刑警队长每天喜气洋洋和蔼可亲,各种美食甜点流水一样送进办公室的时候。他们也总少不了能混上一杯羹。
更何况临南最近的治安又令人欣慰地好转,少了谈局每日的唉声叹气,分局的空气都变得活泼起来。
“干嘛呢周老师。”纪洛宸熟门熟路地摸进办公室。剥了颗糖满脸带笑地含在嘴里。
“…”周淮屿无语地看着他,“距离你上次问我这句话才过去了二十分钟。”
“哦,”纪洛宸瘪了瘪嘴决定换个话题,“那,晚上想吃什么?”
周淮屿扶额:“纪洛宸,现在才早上九点,有必要开始讨论晚饭的问题吗。”
“哦,”纪洛宸闷闷地趴在桌上,“你在画什么呢。都不看我。”
“。。。。。…看看看,”周淮屿干脆丢了画笔,走到桌边捧起那张郁郁寡欢的脸,左右端详了一下,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还跟昨天一样帅。”
下课铃声响起,阶梯教室的里学生鱼贯而出。周淮屿收拾好教案,皱着眉头看向来人。
“别这副表情嘛,周老师。”来人盈盈笑着,走到讲台旁边,“好歹我也算是您半个学生。来蹭节课听听,不过分吧。”
周淮屿的眉头并未舒展半分:“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是已经说了——”
赵玲笑得娇俏:“所谓大隐隐于市嘛。”
这话倒是没错,她正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明眸皓齿,螓首蛾眉。一袭清新的水蓝色长裙,浓密的乌发随意挽在脑后,一派青春明媚的大学生气息。
“。。。。。…”周淮屿没再纠缠,“说吧,到底来干嘛。”
“还能干嘛?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呗。上次那么突然,没几天又撂下一句金盆洗手就玩失踪,连句解释也没有。”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结果你好端端地在这儿上课,还净讲点不吉利的。”
“吉不吉利的有什么用?”周淮屿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该来的总会来。”
“那你干嘛把东西都放到我那儿,还不让我去找你?”
尖锐的反问刺破空气,硬邦邦地落在空荡荡的阶梯教室里。沉默是投进池塘的石子,在突然凝滞的气氛中,漾出一圈一圈不安的涟漪。
画家敛了神色,夹起教案漠然走向门口:“现在你看到了,没事。”
他的步子有些不易察觉的仓皇,口袋里的手指攥紧了拳头,仿佛要借此将某个片段连同心底的不安一并驱逐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