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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周嫂上前来先拉住她:“是军师出事了。”
沈琴央一瞬间抓紧了周嫂的手。
“他受了重伤被送回来,林挚已经把山庄里最好的医师都请过去了,现在人就在别院。”
他前几日不是还和自己斗气吗,怎么会突然出事!沈琴央想问清楚缘由,但周嫂眼下也是刚知道消息,她惯是临危不乱分毫的,竟手足无措起来。
周嫂拉着她往别院走,“你先别慌。”
自己慌了吗?沈琴央不知道,她现在只想快些见到他,弄清楚伤势如何,会不会危及性命。
到了别院,院内忙成了一团,下人们进进出出。沈琴央跑进院中,看到他们端着一盆盆的血水,里面浸着染满了鲜血的纱布。
到底受了多重的伤才会流这么多血!
周嫂揽住她,撤出来到院外,“先别进去了,在外面等吧,浔江派一年到头常有人受伤,因此养的医师也都是浙北医术最精湛的。你放心,军师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沈琴央白着一张脸点点头,纵然心中已然大乱还不忘嘱咐道:
“周嫂。。。他幼时有疾,一直吃着药,身体底子不好,务必让医师们用药时不要用药性太烈的。”
“哎哎,好,你放心,我去同他们说。”周嫂找了个刚留头的小丫头来看着沈琴央,自己去找医师了。
小丫头本想扶着沈琴央去旁边的院子坐着,但凭她这个年纪怎么能看住沈琴央,一句话就打发着离开了。沈琴央走到院前,抓着门框往里看了一眼,屋内站了许多人,好几名医师忙得团团转。
人影交错的空隙,沈琴央望见了躺在榻上的贺成烨,他脸色白得像纸一般,了无生气,再没了从前逗她时的顾盼生辉。她想到同贺成烨最后的对话,自己说与他不是一路人,叫他只当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恶人便罢。
沈琴央闭了闭眼,可她现在那颗慌乱不定悬着的心,又是为何?
别院忙到后半夜,贺成烨的血终于是止住了,脱离了险境。
林挚和周嫂派了两名医师住在偏房,以备不时之需,便让其余所有人退了出去。
屋内只留下了沈琴央。
贺成烨还没有醒,沈琴央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其实是因为林挚与周嫂走时,她坐在贺成烨身边抓着他的手,好令自己看上去更符合一个忧心忡忡的妻子形象。
但林挚和周嫂走了,屋中早就没有人在看着,沈琴央却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直没有动。
屋内唯余蜡烛融化烛芯时不时炸裂的声响,灯火昏黄下,贺成烨的脸看上去也有了些血色。
沈琴央又看了会,才惊觉自己还抓着贺成烨的手,原本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冷的掌心,已被她的体温暖了过来。
她想悄悄撤开,却在刚动弹的时候被抓住了。
“你。。。醒了?”沈琴央有些慌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