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两个人高马大,绑着裹腿,头戴狗皮帽子的壮年汉子气势汹汹跑了过来。
其中一个人扛着猎枪。
包永明,包永亮,二道沟大队的混不吝,一言不合就跟人干仗,敢下死手。
方圆几十里的社员群众非常怕这哥两个。
这让兄弟二人越发肆无忌惮。
经常跑到老虎岭上跟人家抢猎物。
说话间,包氏哥俩已经来到了秦岭几个人近前。
“这是我们哥俩的野猪,谁让你们打的?”哥哥包永明瞪着一双三角眼,脸上的刀疤抽了又抽,看上去甚为骇人。
“怎么就是你们的野猪了?”李大庆非常不忿地问了一句。
“听你口音是知青吧,不过你好像不是老虎岭一带的知青。难怪你不知道我们哥俩?在老虎岭一带,我们哥俩说猎物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弟弟包永亮牛逼冲天地看向李大庆,“在这一带,你们可以拿二两棉花纺一纺,忤逆我们哥俩?真是老虎驾辕——谁赶(敢)?”
包永亮摇晃着手里的匕首,走向李大庆。
“你,你干什么?”李大庆脸色发白,想往后退,双腿却不停使唤。
“叭勾!”
随着一声枪响,包永亮的狗皮帽子便飞了出去。
“妈呀!”
包永亮一屁股坐在地上,屎尿齐出。
“老虎驾辕,老子赶(敢)!”阚震山把狗皮帽子往上推了推,露出了饱经风霜的红脸膛。
一双眼睛不怒自威,手中的半自动步枪的枪口还冒着青白色的烟。
包永明哥俩一见是阚震山,脑袋瓜子顿时“嗡”的一下。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包家兄弟俩,在别人面前装凶发狠可以,在阚震山面前不好使,而且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儿!
老爷子从来不惯他们毛病!
手里的枪可不是烧火棍,包永明的左耳朵就是让阚震山一枪打掉了。
那是三年前,包家兄弟二人去磨米站磨玉米面,后来得非得往前加塞。
刘老蔫刘延奎不同意,结果被包家哥俩给打了一顿。
鼻青脸肿的刘老蔫到大队部找干部评理,阚震山跟着前者来到磨米站。
对于阚震山提出的,给刘老蔫道歉和赔偿医药费的提议,包家哥俩不仅不屑一顾,而且还挑衅阚震山。
包永明见阚震山手中拿杆半自动步枪,竟敢跟后者叫嚣,说拿一根破烧火棍就敢管闲事?今天就不按照阚震山说的去办,你阚震山有种就开枪!
阚震山抬手就一枪,包永明的左耳朵直接就被打没了!
包家哥俩当时就吓傻了,不仅给刘老蔫道歉,而且赔偿了医药费。
从那天起,包家哥两个见到阚震山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
万没想到,今天会遇见这位一言不合就开枪的活祖宗!
这个地方的老汉,一到冬天几乎是清一色的狗皮帽子,羊皮坎肩,不注意根本分辨不出来。
如果早看见阚震山在这儿,这哥俩哪还敢靠前?
“瞅瞅给你们两个嘚瑟的?还你们两个说猎物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要是没有两个揽子坠着,你们是不是就得上天呐?”
“我看你们两个瘪犊子就是皮紧了!用不用老子给你们松一松?”
“老阚叔,老阚叔,我们哥俩不知道您老人家在这儿,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包永明拉起弟弟就要走。
“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