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钦霜道:“这道人功夫了得。”
“不是道士,”婉晴道,“是个和尚。”
凌钦霜一怔,凝目细瞧,果见他道冠之下是是个光头,不由道:“莫非便是……”
婉晴挥手道:“走,去看看。”当即拉着翎儿奔下。却见那和尚行走极快,眨眼之间已到塔下,只一躬身合十,口宣佛号,便大步而去。
霜晴二人对望一眼,凌钦霜扬声道:“师父,请留步!”
那僧人倏地回身大步如飞,来到近前,面上颇有惑色。
凌钦霜见他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说道:“小师父,何故冒雨而行?”
小和尚怪道:“施主怎知俺是和尚?”
婉晴扑哧一笑:“光头戴冠儿,可稳当么?”
小和尚道:“师父说,头上这片田地闲着也是闲着,不戴又如何?”
婉晴个咯咯一笑:“尊师倒也有趣。”
小和尚道:“二位施主叫俺留步,不知何事?”
凌钦霜道:“小师父既然有伞,何不遮挡一下?”
小和尚道:“甘霖天降,以涤尘垢,实乃苍天赐福,痛快淋漓,岂有遮挡之理?”
婉晴听他说得一本正经,不觉好笑,合十道:“佛曰:‘普度众生’。小师父度我们一程如何?”
小和尚道:“俺在雨里,施主在檐下,檐下无雨,施主不需俺度。”
婉晴当即跳到雨里,笑道:“现在可以度我了吗?”
小和尚道:“施主被淋,因为无伞,故非俺度你,是伞度你。自伞自度,施主不必找俺,请自去找伞。”说罢转身便去。
婉晴呆了一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跳回檐下,拂着打湿的秀发叫道:“你站住!”
那小和尚猛地回身,脸罩寒霜,冷然道:“施主究竟有何居心?”
凌钦霜见他忽然之间满脸敌意,微感诧异。婉晴不觉更恼,拂袖一挥,水星点点射出,道:“请教师父法号……”话音未落,陡觉衣袖一紧,已被那小和尚抓住。霎时之间,婉晴只觉手臂又疼又热,不觉失声道:“小秃驴放手,快放手!”
凌钦霜忙道:“小师父且慢!”抬手拿他手腕。甫一触碰,猛觉五指一震,不觉一惊:“这和尚恁地了得。”
方要加劲,那小和尚冷笑一声,放脱婉晴衣袖,反手抽出木棍,喝道:“划下道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