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桢默默看了眼天花板,“是么?”
“反正有点反常,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是呢,梁桢看着镜头里的人,心想我下午刚见过你父亲,跟他进行了一场谈判,表了态也作了承诺,现在已经七月底了,离九月他的生日也就只剩下一个多月时间。
一个月能做什么?
她该如何天衣无缝地完成这场蓄谋的“分离”?
梁桢闭了下眼,酒精又开始上头,人生真是太难了,好像在进行一场场闯关游戏,她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哪一关。
“那你想不想来点更刺激的事?”她睁开眼对镜头里的钟聿说。
钟聿顿了下,“什么…更刺。激的事?”
梁桢咬了下嘴唇,又松开,盯着钟聿小腹凹下去的那块,“你先把浴巾扯了。”
“蛤?”
“快点儿!”
“不是,你今天疯了是不是?”
“可能吧。”
她一直有异于常人的自律,所有事都必须在自己的掌控中,可是人生既然已经这么难,有时候好像无论怎么选都是错的,不如偶尔享受一下失控感。
“你就当我喝了酒,想偶尔疯一疯。”
梁桢起身去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面,解了自己的睡衣扣。
半小时后,钟聿浑身发软似的仰在沙发上,一口口喘着气。
“你等着,等着啊,等老子后天回去干死你!”
梁桢做了一晚上噩梦,梦到满目荒凉的芦家坪,穿着袄子的妈妈走在歪歪曲曲的山路上,她步伐飞快,自己在后面怎么跟都跟不上,于是哭着喊着想让妈妈停一停,等一等,可是前面的人连头都不愿回一下,最后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妈妈消失在山林中。
又梦到哥哥瘦得只剩一包皮包骨,整日整日的咳嗽,到后来连气都快喘不上了,她去四处找人,起码要争取一点赔偿和医疗金,但根本没人理。
最后梦到豆豆被带走,她追着进了一间大院子,四周房舍交叠,绿树成荫,可是却只听到豆豆的哭喊,她一间间屋子找,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但推开的每一间屋子都是空的,里面都是四四方方三堵墙。
梁桢是被吓醒的,梦里那些绝望恐惧,走投无路的失重感,像块巨石一样压在心上。
大夏天,她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浑浑噩噩起床,豆豆还没醒,只是毯子又被他踢到了地上。
梁桢把毯子给他盖好,去冲了个温水澡才觉舒服一点,回到房间枕头边的手机叮了声,微信提醒,打开,屏幕上加载出一张照片,某人四仰八叉躺床上,上身赤膊,下面裤衩,头发蓬松有些乱,但丝毫影响不了他的颜。应该是刚睡醒。
KNT:「有没有发现你男人今天又帅了点?」
梁桢翻上去看了眼照片,再看看镜子里有些苍白的自己,拿凉水拍了下脸。
回复:「一直很帅,色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