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习习,吹散了那人似雪的银发,枝头恰有树叶随风飞落,匍匐在暗金线压的衣摆上,一片山明水净,静淡出尘。
上官燕婉双目瞠大,唇边缓缓绽开一抹笑意,一边喊着“依斐哥哥”,人已经跑了出去,好似乳燕投林一般。
原本还在对着车叽叽喳喳的两只小鬼,看到上官燕婉笑着跑了出去,当即愣住了。
肥球看着她浅浅扬起的唇瓣,嘟着嘴,有些艳羡地说道:“原来主人笑起来这么好看啊。”
元宝小眼一眯,将手中的算盘拿起,对着云依斐开始噼里啪啦地拨动算盘珠子。
“男人头上戴的白玉冠,那白玉质地细润、色泽鲜艳明快,一看就是最上乘的,无价之宝啊。
身上穿的白袍同样是最名贵的轻容纱,举之若无,真若烟霞,上上品。
脚上蹬的是绣钩藤缉米珠皂靴,华丽的锦缎做成,同样是极品。
这样看来,这个男人身份绝对不低,而且府上应是大富大贵,跟我们主人倒是极相配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男人真是主人的相公吗?”
肥球听他如此说,这才把目光放在云依斐身上,眼睛当即便瞪直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以为主人已经是极美的了,没想到有人比她还美,还是个男人!”
说到这里,悲伤地摸了摸脸上的肉肉,唉声叹气道:“同样是男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呜呜呜~”
上官燕婉若是听到这话,肯定会面无表情地哼一声,就你?还男人?毛都没长齐!有我家依斐哥哥一根头发丝好看么!
元宝晃了晃手中的算盘,凑到他身边,贼兮兮地说道:“肥球,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跟了个大富大贵的主子,现在又多了个堆金积玉的男主子。
肥球,肯定是上天看我们虔诚,才会赐我们这样的良缘,上辈子积的福分啊!”
却不知,这话说的着实早了些,等到日后被男主子折腾的差点掉一层皮的时候,后悔晚矣。
这边两只小鬼一悲一喜,那边魑魅魍魉目光幽深,心思各异,原来公主不是不爱笑,只是没有见到那个对的人而已。
云依斐站在树下,看着心尖上的人回眸弯唇浅笑,朝自己扑过来,眉目盛颜,般般入画。
他心底的隐秘处骤然亮起柔和的白色灯火,不觉张开手臂,嫣然一笑,“婉婉,过来。”
上官燕婉扑到他怀里,双手圈住他的腰,只觉那醇厚的嗓音若丝绒滑过,动人心魄。
她将脑袋在他身前轻轻蹭了蹭,好似小奶狗一般,声音说不出的甜腻,似嗔似喜。
“依斐哥哥,不是告诉你不要来吗?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云依斐一手轻抚她的发丝,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玉色堆成的指间捏着一枝粉色桃花,尤带淡香。
“看到院中桃花开得灼灼其华,不禁想到了婉婉,想送你一枝桃花,便来了。”
这理由找的还真是别扭,可又说不出的浪漫,听在心里,仿佛喝了蜜水。
上官燕婉从他身前抬起头来,定定看他,忽而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啄,蜻蜓点水一般。
云依斐微微怔楞,似乎至今还未习惯她的突然袭击,楞过之后,婉转一笑,好似月夜中徐徐绽放的昙花,醉染芳华。
他一边抬手将桃花插在她鬓边,一边貌似漫不经心地问着,“婉婉,你想我了吗?”
上官燕婉冷不防便想起了那个微带血色的旖旎之梦,脸上晕起红霞,好似颊边的桃花明艳照人。
她忽而勾住他的脖子,双臂紧紧圈着,红唇凑到他耳边,柔声道:“想的心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