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吉祥推着谢景澜又回到院子里,此刻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丝毫瞧不出有什么异样。
“刚巧,药煎好了。”
姜虞月见他出来了,便将汤药从药罐子中倒进了碗里,又细心地吹了吹降了下温度,这才将汤匙送到了谢景澜的嘴边。
谢景澜并未张口,而是将探究的目光望向她,姜虞月被他这莫名的眼神盯得有些不习惯,摸了摸自已的脸。
“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今日你回来得要比寻常更晚一些。”
谢景澜状似不经意开口,问道,“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听得他问起,姜虞月略一迟疑,本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但想着若是他得知自已被亲大哥所害估计心里也不好受,便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哪有什么事耽搁了。”
姜虞月半轻笑道,“今日小柳这丫头害懒,多睡了半个时辰也忘记把我叫醒了,这才来晚了一会。”
说完这话姜虞月又略作出抱怨的样子。
“我帮你买药材已是不错了,莫非迟了片刻你便要挑我的毛病?”
见着姜虞月不肯说实话,谢景澜倒也没再追问,张口喝着喂到嘴边的汤药,神色不明。
许是瞧着谢景澜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姜虞月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闲聊了起来。
“这宅子虽然地段好,可就是因为地段太好了,外边吵吵嚷嚷的始终不得安静。”
“等过段日子天气热起来了,你的身子应当也好了许多,到时候咱们就又搬回避暑山庄去住,那边风景好,又适合养病,可比在这边闷着舒服多了。”
她正感慨着,忽然门口处不合时宜的一句话打断了后续的话。
“那着实是徒劳。”
姜虞月扭头一看,是百里子玄,来给谢景澜诊每日的平安脉来了。
百里子玄从她身旁经过,有话也是毫不避讳直说,“他又没什么活头,倒不如说靠着这幅残破的身子撑到现在已然称得上是奇迹了,还又何必要折腾那些。”
谢景澜对此不置可否,可姜虞月却是触及到心底的一根弦,想也没想就开口反驳。
“你这话便说得不对了,都说要及时行乐,哪怕活不了多久,趁着还在世的时候开开心心的玩,总比每日的关在院子里瞧着四四方方的天来得好!”
百里子玄见她反应这么大,只略诧异瞥她一眼,也没再继续和她辩驳。
即便他与姜虞月相识,却并不了解其为人。
说实话他也不知为何姜虞月会对谢景澜如此上心,可这并不在他关心范畴内。
百里子玄走到谢景澜身前,伸手探脉。
“是比前些日子稍好了几分。”
百里子玄的诊断让姜虞月稍定了定心,“只要每日按照药方吃药,应当是能稳住病情的。”
说起药方,姜虞月便想找个机会仔细问问百里子玄。
毕竟她也心知肚明,谢景澜这病压根不是什么隐疾,分明是中毒所致。
依照着百里子玄的医术应当是能瞧出来的,可为何从始至终他都未提及中毒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