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将要离开,也不知道出于何种情绪,孟莹盈突然高声道:“皇上是想要学咸宁帝吗?”
咸宁帝是历史上一位爱美人而不爱江山的皇帝,十分出名。
“当年,咸宁帝独宠陈菀妃,导致后宫群妃妒忌,到处怨声载道,陈菀妃最后更是被人用毒酒害死…皇上难道也要让淑妃娘娘变成第二个陈菀妃吗?”
“你说什么?”上官明喧骤然回身,神情间不见刚刚的半丝温情,反而充满一种被触怒的暴戾之感。
然而,对于,此时此刻的孟莹盈来说,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被拒绝的羞辱,很明显已经让她的理智开始远离身体了。
“皇上啊,您是天下共主,您想要喜欢哪个女人就喜欢哪个女人,想要宠爱哪个女人就宠爱哪个女人,可是这些您都要放在心里啊,您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啊,您不能把您喜欢的那个人竖成箭牌啊,您不能让所有人的都对准她啊,皇上……”孟莹盈在哭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脸颊滴滴滑落下去,看上去是那么的情真意切,听上去也是那般为别人着想:“您要是真为了她好,就把您的那些喜欢,那些爱,都放在心里吧……皇上,臣妾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真心的,您不喜欢臣妾,厌恶臣妾,甚至连碰都不愿意碰臣妾一下,这些臣妾都明白,可即使不是臣妾也,也会是别人啊……皇上不可能只守着她一个人的,”
上官明喧回过身,脸上突然流落出一股奇妙的表情,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整理下什么措辞,所以最后他这样问道:“为什么不能只守着她一个人?”
本来哭的很伤心的孟莹盈声音一断,十分不可思议的,又十分理所应当的回了句:“因为您是皇上啊!”
上官明喧脸上奇妙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了,他又恢复到了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什么都不说的从卧房内走了出去。
“您难道不打算告诉太后娘娘吗?”第二天一早,看着神情萎靡的自家主子,孟莹盈的贴身丫鬟急的几乎快要去跳河了。
让而枯坐在镜子前的孟莹盈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哑声道:“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不愿意碰我,也不愿意太后在他耳边念叨,所以与我也只是做个戏样罢了!”
“皇上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孟莹盈的丫鬟十分不明白的抓狂道:“主子您要样貌有样貌,要才情有才情,皇上在这行宫里也没有别的女人啊,难道他,他就能忍得住?”
事实很明显,上官明喧不仅忍下去了,并且看样子还要继续【忍】下去。
“皇上对淑妃娘娘是动了真感情了。”不知道多久后,孟莹盈细声细气地如此说道。所以她也明白了,只要那烈明艳还在这宫里一日,就一日没有其他女人出头的机会。
凭什么,你就能与皇帝恩恩爱爱,独享圣恩。
凭什么,我们就得一年到头的看不见皇帝一面,既成不了妻子,又当不了母亲,一辈子就得被困在红墙之中枯等生命流过。
谁能甘心啊?谁肯甘心啊?
看着突然趴在妆台上哭泣的不能自抑的主子,孟莹盈的贴身丫鬟也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那个烈淑妃真是个孽障啊,她想着:怎么就没有人除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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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欠……”云台宫中,烈明艳忍不住打个喷嚏,青萍看了她一眼,惹不住担忧地说道:“娘娘身子不舒服吗,可是要传太医过来看看?”
“大概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呢吧!”烈明艳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这样的小题大做,坐在不远处的宝和闻言也跟着抬起眼睛,叫了一声:“母妃?”
“母妃没事。”烈明艳对着小姑娘笑了笑。
宝和今年已经六岁多了,宫里的小孩早熟的都快,虽是只有六岁,但看上去已经有了那么一点小大人的意思,宝和的性子也比较活泼,笑起来的时候也是甜甜的,特别招人喜欢。
“母妃你看看,宝和编的这个络子对不对?”看着小姑娘手心里的小结扣,烈明艳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宝和真是心灵手巧,编的多好啊,你阿齐姆哥哥看了后,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真的吗?”宝和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她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太开心地说道:“阿其母哥哥说,他很快就要返回草原了,母妃宝和真是舍不得他啊,你可不可以让父皇下旨把他留下来啊?”
“可是回答草原时阿齐姆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啊,你忍下看他愿望破灭吗?”
宝和想了想,然后非常善良的摇了摇头。
“那样的话,阿齐姆哥哥一定会很伤心的,也一定会生宝和的气。”
烈明艳笑了笑,看着小姑娘骤然开始没精打采的表情,柔声说道:“阿齐姆虽然要回到草原了,可他也不是永远都不能回来了啊,母妃相信,你们肯定还会有见面的时候!”
“真的吗?”宝和鼓了鼓自家的腮帮子。
“真的呀!”烈明艳笑着揉了揉她的额头:“母妃什么时候骗过我们小公主啊?”
宝和一笑,看起果然放心了许多。
陪着小姑娘“玩耍”了一上午,傍下午的时候,却有人递牌子进宫。
来的是现任虢国夫人杨氏。
“近些时日有高僧在庙里讲法,婆婆听讲入了迷,近些时日便是连家也是不愿回啦!””杨氏苦笑着说道。
烈明艳听了这话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只说道:“难得姨母有兴致出去走走,权当锻炼身体了吧,舍得她镇日窝在小佛堂里念经。”
两人寒暄了一阵后,杨氏单刀直入的步向正题:“不知娘娘今日唤我入宫,是为何事?”
烈明艳便答道:“是关于林朝懿的婚事,不知道府里是怎么准备的?”
“哎!说起这个臣妇也是颇为头疼啊!”杨氏叹了一口凉气,显然对此也感到十分困扰:“咱们家的情形,娘娘您是知道的,当初东西小院对峙的时候,西小院的柳氏绝没少在私底下布下财产,别的不说,单说京城里的银楼钱庄,光我知道的,就有三家,其余的什么酒铺商肆,大院小院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哦,还有田地,整整两千亩的良田啊,皇家的御庄恐怕都没有她手里的田地大,那个时候,因为老爷子在,即使我们知道柳氏私下里在布置产业,对此也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是人家偏偏现在还不满足。”杨氏说到这里时重重地冷哼一声:“现在人家一口一个,我们二少爷娶的可是县主,这婚礼绝对不能寒酸了,要怎么大怎么办,怎么隆重怎么办,稍微差池一点,那就是苛待庶弟,那就是抹灰了虢国府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