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复下来。
“借了银子便要还,这是天经地义,可你开口讨跟母亲主动还是不一样的。”
香盈还是不懂。
怎么借钱的人都尊贵着呢吗,要供起来吗,需要低三下气去求着她还吗?
“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惹得大家不快。”
“所以,因为我要回本该属于我自己东西,惹得姨母跟四妹还有三爷都不痛快了是吗?”香盈问。
她有些疲倦,不想再绕弯子。
沉默片刻后叹气:“那我也不知道姨母会这样想不开,只是今天也不是我要银子的,是诸位夫人还有公主主动开口,要不我回头一一找了她们来给姨母赔不是?”
关键时刻还是别人名头管用。
听见公主这二字,姜晏同也不说话了。
“盈盈,你最近变了许多,是不是还在生气京郊那事儿?”
“没有。”香盈摇头。
脑海里却浮现铜镜中自己手腕上一道又一道疤痕。
所以姜晏同和阮梨不会只取一次血,若不是意外得知将来之事,自己怕是会被蒙在鼓里当血包被予取予求。
“三爷想多了,只不过是刚好说到这事儿,也没有什么阴谋不阴谋的。”
姜晏同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想起在回府之前去找阮梨,阮梨说的一些话。
“沈姑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感觉有些不一样。”
“她居然说晏郎对她好是应该的,一副恃宠而骄的样子,以后能安心陪伴晏郎吗?”
“要不要晾她一晾,这样以后也好拿捏……”
香盈把账册收起来。
“三爷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她委婉下了逐客令。
烛火下,她一双杏眸色如点漆,微白的脸上无甚情绪,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看来我是平日里对你太过骄纵。”
姜晏同硬邦邦撂下一句话,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桔梗慢吞吞端着茶从外头进来。
“走了正好,这杯给姑娘喝。”
香盈一下子被逗笑:“浓茶喝多会睡不着,先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