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蕴意面色一喜。
“沈香盈,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扭头盯过来,嘴角噙着得意洋洋的笑意。
“人证物证俱在,我劝你还是一五一十的都把自己如何埋下小人如何用下作咒术毒害我母亲的恶行交代清楚,我可以跟阿兄还有父亲商量,不将你送官,不过情节恶劣,家法绝对是少不了的。”
恐怕不只是家法这么简单。
香盈神色淡淡。
如今都在传秦氏故意诓骗沈家孤女嫁妆。但扎小人这事如果坐实了,再往外头那么一说,届时自己立刻就会被反钉在耻辱柱上。
香盈很清楚,那些把别人家事当作茶余饭后闲谈笑话的官眷小姐们,也并非是真心实意同情她,她们站在墙头,是随风而摆的草,并不可靠。
但既然都在宴席上露脸了,她也不会再给秦氏翻身的机会。
姜晏同皱眉,上前来拉了拉姜蕴意。
“别说了。”
“你别拉我!”姜蕴意像个被点燃的炮仗。
“阿兄,她害的是我们的亲生母亲,你如今还要为她说话?”
“连她自己都无话可说了,阿兄又装什么救美的英雄,阿爹教导过,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难道她沈香盈就可以光天化日,在天子脚下做这种腌臢事而不受惩罚吗?”
一番陈词,慷慨激昂。
姜蕴意看了父亲一眼,似乎是想祈求他赞同,可姜辽冷着脸,眼中满含失望。
“父、父亲……”她讷讷,终于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轮到香盈说话了。
她面色沉静,看不出什么表情。
“四妹妹连看都没看一眼,又是怎么知晓这底下埋的是小人?”
姜蕴意慌乱一瞬,很快扬起下巴:“我猜的,怎么了?”
香盈勾唇浅笑:“那四妹妹猜错了。”
她视线瞟向周妈妈和那几个手拿铁锹挖铲的婆子。
“四姑娘……”周妈妈一脸菜色,比旁边东倒西歪的药草还难看。
“是挖出东西了,但不是小人……”
桔梗惊呼。
“天呐,你们不会把我们家老爷从前酿的女儿红给挖破了吧?”
“没破没破。”婆子急忙摆手,“是好的。”
香盈舒了一口气,她对姜辽道:“国公爷应当也有印象的,这酒是家父当年离京前与国公爷亲手酿制而成,随父亲到了扬州,父亲……”
她垂了垂眸子,复又抬起。
“父亲临走前要我来上京,将这酒也带着,要在出嫁那日取出来替他与您饮上一杯。”
这两句话把姜辽这个五大三粗的将军说得眼眶微红。
“还不快快埋上!”
“是,是……”婆子们鲜少见国公爷发怒,手忙脚乱赶紧把土都盖上。
姜蕴意却不让。
“你还嫌今日不够吵的吗?”姜辽眸光威严。
他虽平日里不管后宅之事,但这一番折腾也明白些前因后果,心中只觉得愧对好友之女。
“晏同,你回去同你母亲讲,三日之内把借的银子还有盈盈嫁妆库房的钥匙全部归还,我会派王管事来核查,另外再会额外给盈盈添三千两,作为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