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险儿,他低着头,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默不作声地揉着脑袋,从头发上不断流下的血液和酒液挡住了他脸上的任何神情。
在和尚三人的目光注视下,我低头掏出手机,拨通小二爷的电话之后,说了一句话:
“二爷,我和险儿遇到事哒。后面的事,你帮我们搞好?”
说完飞快挂上电话,一把将手机在桌面上拍得四分五裂:
“和尚。”
和尚一言不发。
“给你面子,喊你一声大哥,不给面子,你狗卵不如!黄土埋了半截腰的人,你放着吃喝等死的安心日子不过,还要跳出来和老子抖豪狠。老杂种,今天陪你玩好。我们兄弟走不出这个包厢,今天晚上,有人送你全家给老子陪葬!”
和尚与吴总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不待他们有所反应,我一把拿起枪,顶在了和尚面前:
“你人多,我人少,不服气,就试下看!”
和尚的嘴张开了,他想要说话。
但是他没有说。
因为,险儿动了。
我真没有想过险儿会动。
就算我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也没有想过他会动。
首先,他头上挨的那一下,一看就知道是相当重的。事后,他自己也说,当时他揉脑袋就是因为很晕,晕到他差点站不住。
再来,当时有两把枪,一把指着他,一把指着和尚。
我说了那么多话,听起来很狠,但实际上,我是在摆明利害关系,让大家都理智点。
这种情况下,谁都明白,任何的冲突都可能导致最坏的状况发生。
聪明人和不想死的人都不会乱动。
可险儿,就是动了,在指着他的枪口之下,动了。
不但动了,而且动得很绝。
险儿终于抬起了头来,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什么原因,脸色有些发白,看着吴总,说:
“你开枪唦!没得种啊?还是没得种啊?”
吴总没有回答。
“狗杂种,你不开枪,生意老子就抢定了,你想好,机会只有一次啊。”
吴总还是没有回答,脸上的肥肉又开始微微抖动,和尚却搭话了:
“今天这个事,我们就到这里,都莫逼人太甚要不要得?”
险儿张口就答:
“就是要逼,要逼得你们山穷水尽,要逼得你们一想起我,就吃不好,睡不安,要逼得你们退出搬坨子为止!开不开枪?打不打?你不打我,我就打你了啊。”
险儿拿起了桌面上的酒瓶,然后拉开椅子,好想要走过去到吴总那边,却又突然停住,起扬瓶子对着吴总那边说:
“你到底打不打?我保证胡钦不开枪打你,放心。”
这个时候为止,包括我在内的每个人都以为险儿是要过去打人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真要开打,我会拉住他。
这种情况下,直接动吴总太危险。
所以说险儿其实也是一个聪明人,我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不过,他比我干脆,我可以忍,事后再说。
他不行。
他确实打了人,只是那个人不是吴总。
“险儿,给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