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冷的身子前倾,离她很近。
孟婉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上传来的冷意。
她屏住呼吸,往前小半步,抬眸的瞬间,几乎与他的眼睛平视。
“奴婢并没有想过利用任何人,奴婢曾受齐良人之恩,结草衔环,但齐良人纯善,却为奴婢做的更多。
而齐侍卫,同样因为齐良人之故,对奴婢多加关照,奴婢却是无以为报。
至于淑妃娘娘,娘娘信佛,与奴婢曾有过一丝前缘,故而得知奴婢在掖庭,大发善心,将我调往绣作处。
至于季总管您,奴婢就更没想过利用,心中只有感激,若是大人觉着奴婢别有用心,那奴婢当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听她语气平缓的说完这些话,季冷望向她那双清洌洌的眸子,慢慢目光移向了她泛着淡淡樱红的唇。
她离的太近,近到几乎他只要轻轻凑过去,便能亲上那心心念念的一抹粉瓣。
喉结微不可察的滚动了下,鼻息间飘进淡淡的桂花香甜的气息,这味道让他背在身后的手指,慢慢拢起。
心里渴求的要命,可却是在她的凝视中,慢慢抬起身,轻轻掀唇。
“好,本总管姑且暂时相信你所说的话,不过,若是他日,被我发现你有意欺瞒,你应该知道,本总管的手段。”
孟婉一惊,马上便想起在刑房看见月姝和月满被施刑的过程,顿时呼吸有些发促。
“那你如今是何打算?留在掖庭还是去绣作处?”
季冷走到桌前,倒了杯茶,端起慢慢饮着,孟婉抿了下唇,随即而出。
“淑妃一番好意,奴婢愿意去绣作处。”
茶盏停在唇前,季冷唇角浮上冷弧,“不是说还要当本总管的饵吗?离开掖庭,你就不担心那人便会停手了?”
“大人,奴婢在掖庭几次三番出事,皆都化险为夷,如今就更是引得大人的注意,若那人还想害我,必定不会在掖庭寻找机会。
他手下的棋子,只剩下徐嬷嬷一人,但如今徐嬷嬷已是枚明棋,所以她只敢在掖庭磋磨我,却不敢对我下死手。
但我若去了绣作处,对方必然会有所动作,这便是将死局下活了,那也会大人更多的机会,查出幕后那个人。”
孟婉这番话,却是让季冷的目光越来越冷,捏着杯盏的手缓缓收紧。
她是笃定要将自己当饵了吗?
难道她不清楚,此举有多危险。
在掖庭,他尚且能一护,可一旦脱离了他的管控,若有什么事,他未必能及时赶到。
“大人,奴婢说得对吗?”
见季冷不语,孟婉再次开口,只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呵哼,看来你早就想好了,你这般做,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旁人?”
他说的旁人,孟婉听的出来。
毕竟先前他已经警告过她,要对付她的人,或许真正的目标是容胤。
可是事情到今日这一步,却也说不上是为了谁了。
毕竟她想活,也不能拖累殿下。
即便她与殿下那五年,在她心里已成过往,但在旁人眼里,殿下如今身居储君之位,而她仍是那个曾在南宫陪伴殿下五年的贴身宫婢。
仅只一点,她在宫里,就注定无法做个同寻常宫女一样的人。
这就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