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也是个受害者,却被人这般严刑逼供。
明明她只是想做个普普通通的捉妖师,却莫名其妙卷进这种离奇诡谲的案件中,还背上了杀人的罪名。
她越想越不甘心,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径直砸在了南风意手背上,他仿佛被烫到一般,手上的力道微松。
梦西洲趁机挣开钳制,死命抓住南风意的手腕,带着满腔的恨意,一口咬在了对方掌根处。
南风意怒极,想抽出手臂,梦西洲却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腰,两人竟隔着湿透的衣衫肌肤相贴。
看着满身伤痕,哭得梨花带雨,却死死咬着自己不放手的少女,南风意挥到半空中的左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脸上的表情更是忽红忽青,精彩纷呈。
气血上头的梦西洲完全不知道在那短短的片刻间,自己已经在生死间走了好几个轮回,直到唇齿间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她才感觉自己的胸口的那股闷气散了几分,理智渐渐回笼。
‘完了,这下真要小命不保了。’
冷静下来的梦西洲终于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姿势有多么微妙,自己刚刚又干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看着眼前面沉如水的男人,在心底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寺正,陛下召你入宫!”
“寺正?!你这是?”
就在梦西洲在脑中演练自己的花式死法时,一道尖厉的声音打破了水牢里古怪的宁静。
南风意一掌将梦西洲拍开,又迅速将她的手铐在水池中央的锁链上,让她只能露出一个头勉强维持呼吸。
随后在手下狐疑的目光和梦西洲愤恨的眼神中泰然自若地转身,一步一步走出水池。
梦西洲勉强维持住平衡,看着南风意即便被池水浸透,狼狈却依旧笔直挺拔的背影一步步走远,指尖狠狠掐进手心。
“等一下!”梦西洲大喊出声,南风意闻声停下脚步。
“他。。。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裴大人,他当时的情况很不对,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梦西洲挣扎着挪动脚步,腕上的锁链哗哗作响,
“我好像在他心脏处看到了一只泛着金光的虫子。”梦西洲眼神发亮,急切道:“是傀虫!他被傀虫控制了,所以才能催动冰剑攻击我!”
南风意飞身上岸,用手帕狠狠擦拭着自己的右手,直到牙印处不再渗出血迹才罢手,随后侧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梦西洲,冷冷道:“傀虫?你能凭肉眼看到?”
“连传说的天下第一捉妖师李拾遗都没这本事。”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官也不勉强。”南风意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牌子,径直走出水牢,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等本官从宫里回来,就让你一命偿一命。”
“我没说谎!我真的看到了!”看到南风意决绝离去的背影,梦西洲嘶声大喊。
“你们剖开他的胸口看看就能知真假了,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梦西洲喊得撕心裂肺,南风意却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梦西洲的视野里。
水牢的门被几道锁缠上,不管梦西洲怎么喊冤,大理寺的人仿佛都聋了,没有人给她一个眼神。
很快,整个幽暗潮湿的水牢里只剩她一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