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这恶魔,能有如此觉悟,必然是姝姐儿在其枕边吹了不少的风,韩国公心头突然一阵宽慰。
他范伸纵然十恶不赦,也终究难逃情字这。
韩国公顺着那念头想了下去。
慢慢地觉不太。
当初范伸的那一爬|墙,看似是登徒之举,如今想起来,竟也是在阴差阳错之下,暗将他和韩家,扯上了一层明面上看不见的系。
自己能想到这层,那他范伸当初爬|墙之时,必定也查过了姜家所有的底细。
在提亲之前,他是知道姝姐儿的娘亲,同韩家的牵连。
一个大胆,几近于荒谬的念头突然窜入了韩国公的脑海,韩国公心头突地一跳,转过头紧紧地盯着他。
他范伸虽然名声不太好,时常出没花楼,待婚姻大事,绝不是那等随而为之人。
侯府多年没有一个妾侍同房,这长安城拍马屁,想要攀其权贵的人不在少数,他早就知道去侯府说亲的人从未断绝过。
为何范伸会选择了姜家,还是没有母亲,娘胎带着疾病的姝姐儿?
他早就选了。。。。。。
韩国公惊愕地看着范伸那张平静,仿佛在忍耐着急躁的脸,眼前一个恍惚,突然觉有了几分熟悉。
那微蹙的眉目,不耐的神色,似乎在哪见过。
韩国公正诧异。
不远处的城门,突然响起了厮杀声,伴随着一片隐隐的火光,阵势惊人。
韩国公梦地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动静之处,眼皮突突直跳。
他就知道,范伸这狗东,不会就这么认输。
只一瞬,韩国公便突地转过身,咬着牙看向了范伸,“范大人果然还是不肯罢休。”
范伸连个解释的机会没有。
韩国公的刀剑一劈下来,范伸懒动了,随性抬起了胳膊,送到他的剑下,让他砍了一刀。
巫山那土匪头,就是命与他相克。
他晚来一刻,如何?
范伸挨了这一刀,坐在那依旧是面不改色,倒是韩国公一刀下去,自己傻了。
范伸竟然没还。。。。。。
范伸没去看韩国公是什么神色,目光只盯着那条流血不止的胳膊,伸往怀一掏,将揣在胸前的两块铜疙瘩,直接扔给了韩国公,一句话没同他解释,“下官先进宫复命,就不耽搁韩大人抗敌了。”
韩国公还未回过神,就见两枚铜疙瘩迎面砸了过来。
下识地接到了,垂目一瞧,一虎符完完整整。
等到韩国公震惊地抬起头,望向跟前那人时,范伸已经起身,拖着一条受伤的胳膊,脚步沉稳地踏进了雨。
在那马匹调了个头,雨雾传出了马蹄的“嘀嗒”声后,韩国公终于没有忍住,冲着马背上的那道身影喊出了一声,“范大人,这是为何?”
“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