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在这一次制度课上,讲师也展现出了得天独厚的地方特色,用一口极其浓厚的“龙山普通话”,把枯燥的内容讲得活灵活现,连口误都是那么的搞怪。整个这一堂课,气氛都保持在无比活跃的状态。
然而,课程结束的时候,一切便发生了变化。
未等领导宣布离开,谭滔居然连招呼也不打,便气冲冲地从前门跑了出去。
众人大惊。我和赵远迅速地追了上去,询问他突然离开的缘由。只见谭滔脸色煞白,用很怪怨的声音吼道:“我被你们给骗了,居然又被你们给骗了。你们不是说不要投资吗?那2900元难道就不是投资吗?”
赵远解释道:“帅哥,那不叫投资,那叫消费!”
“哪有这么消费的?2900元明明就是投资。早知道还要交2900元,我还不如早一点买票回家!浪费我这么多的时间。”
“帅哥,你可要弄清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行业的宗旨就是推动消费。如果你连消费都做不到,又哪有资格去谈发展呢?”
“总之,我手上没钱。要不把你的钱借个几千,到时候我赚了再还给你,如何?”
“不好意思,行业规定是不允许借上线款。”
谭滔见赵远无心借钱,又死皮赖脸地问我:“阿庆,咱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对吧?把你的钱借给我,以后我再加倍还你。”
听他的语气,似乎硬是我欠他钱似的。我有些生气,强硬地拒绝道:“你爱干不干,反正我没钱借给你。我现在很穷。”
“是吗?”谭滔先是一番充满着嘲讽的笑,然后便用一种责备与抱怨的语气对我说,“那我问你,当初你叫我来这儿之前,为什么不提钱的事情?早知道一下子要投这么多钱,我就不应该来这里。”
“如果我说了要钱,你还会来这里考察吗?你不去考察,你会发现这个发财的机会吗?不就是没钱吗?没钱大家一起想办法呀!何必这么冲动呢?”
“有什么办法?对我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你的钱借给我。”
“告诉你,我现在身上没钱,就算有钱,我也不会借给你的。如果你什么都不付出,一点儿压力也没有,你还创个鬼的业呀?”
“不借拉倒,我要上网去。”
这时候,陈景问也从课堂里出来。谭滔又开始打起老陈的主意。老陈不给,谭滔便把手一甩,气冲冲地朝着网吧走去。
我们三个人都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为了让他平静下来,陈景问边走边苦口婆心地对他进行开导:“你不要再这么荒废了,好不好?没有钱我们可以帮你想办法。大家刚开始都没有带多少钱,后来不也加入了?你也一样。只要你有这决心,任何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你说你没办法,那我问你,你的父母信任你吗?”
“信任有什么用?再信任也不会给我钱。”
“那就没事了。只要家人信得过你,就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网吧里不太安全,我们还是回寝室休息去吧!回去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好吗?”
谭滔是个出了名的倔脾气,任凭我们仨怎么劝,最终还是没能阻止他去网吧。
更让人感到恼火的是,这家伙居然到网吧开了张三个小时的发票。为了打发时间,我和赵远、陈景问也分别开了一个小时。
陈景问因为要陪他弟弟开上线会,就在我们前面先行离开了。
等我和赵远开的那一个小时上完之后,我就跟赵远开玩笑说:“这样吧!我去找一张已经作废了的发票,跟他桌子上的那张偷偷换掉,然后拿他的发票去柜台结账,让他没法再玩下去。你觉得如何?”
“不行不行,如果他知道是你做的,情况会变得很糟糕的!”
我无奈地笑了笑,又拿出了第二份“方案”:“我还有个建议。我觉得可以找个行业里的朋友,假装成当地的混混,跑到网吧里把他吓吓,让他对网吧的气氛产生阴影,以后他就不敢再来了。你又觉得如何?”
“别瞎出主意了。咱俩还是静下心来,慢慢地等吧!”
因为时间还有很多,我和赵远又去柜台开了一个小时。在此期间,肖老师给赵远打来了好几次电话,让我们把谭滔劝到田主任那里做工作。可是,我们好话说尽,那臭小子都是无动于衷。没办法,我们只好继续那漫长的等待。
大约四点半的时候,谭滔终于从网吧里出去,一路上还说了许多伤感情的话。见他那个不务正业的样子,我都气得想揍他一顿了。
晚上,肖老师给谭滔做起了第三次工作,加上谭主任的那一次,已经是第四次了。虽然肖老师学识渊博,但面对谭滔的臭脾气,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其实我们都看出来了,他不过是因为那个上线款而愤愤不平罢了。
脾气还是很坏
◎9月14日星期一晴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奇怪的现象接踵而来,让我越来越感到疑惑不解。
就说我们自己寝室吧!前不久,这里来了位姓陈的大叔,据说是被他姐从日本邀约回来的,从此往后,大厅里便出现了各种诡异的谈话声;向勇的父亲向润发在我们寝室待过一夜之后,便以去上海出席乐器展为借口,匆然离开了;之后,向勇的行踪也反常了起来,情绪也突然间变得低落,不再那么活跃……
闲话就不扯太多了。我们今天还有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带着新朋友谭滔去课堂听第二堂课(发展课)。
发展课九点钟开始,我七点钟便起了床,开始跟肖老师研究当天的计划。等肖老师出去之后,大约七点半的时候,我便决定把谭滔叫起来。让我感到郁闷的是,无论我采取什么技巧,如何劝他起来,他都无动于衷,还说不到八点半坚决不起身。没办法,我又不得不把赵远和陈景问请过来帮忙。可是结果还是一样。
我十分的恼火,对赵远说:“老天怎么就制造出他这样的怪胎,让他起个床居然也会这么难?我看,干脆就把开课的计划告诉给他,他要是想去自然会起来的。”
“不行,现在还不能说出来。昨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本来就有点闹情绪,你说叫他去听发展课,他还会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