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一顿,“习武课?”
“是啊,父皇已安排过,我们只需直接过去。”萧知遇说着,看裴珩没吃饭,便招呼内侍多拿双碗筷来,“你也吃,要不然今后跟我一起用饭算了,我让景华宫多送个食盒来。”
裴珩照旧推辞不受,在旁端正跪坐着,萧知遇知道他是个石头脾气,也不再劝,吃完了命内侍去准备步辇。
“现在武课还只是在宫里练练,听说以后还会去京郊围场上练习呢。”
他是兴致勃勃,内侍提着食盒欲言又止。
萧知遇催促伴读出发,裴珩却仍坐着不动:“殿下还没喝药。”
二皇子当即苦了一张脸,内侍们见终于有人挑破,如蒙大赦般端了药碗出来,连连劝哄,萧知遇左顾右盼想赖掉,还是没法,捏着鼻子喝了。
他嘴里含着蜜饯,坐着步辇往东门崇仁殿行去,裴珩在旁边跟着,他便倚着座椅,无所事事打量对方的面容。在宫里养了几个月,裴珩那蜡黄消瘦的面容好了许多,从高处望下去,正能看到他斜飞的剑眉,和挺拔的鼻尖,上头出了些细汗。
听闻裴珩的曾外祖母是北狄女子,作为后代,他的面容也透出些大昱少见的桀骜。
萧知遇示意宫人走慢些,托着下巴瞧他。
被打落的牙齿该长出来了吧,他没边没际地想——这阵子裴珩吃东西的时候,总算不会只用一边嚼了。
这也不是他闲得没事干老观察裴珩的牙,实在是裴珩脾气差,他一说要他张嘴瞧瞧牙长出来了没,裴珩就要拉长脸,弄得他更好奇。
“你看我做什么。”裴珩忽然道。
这话说得平静正直,萧知遇醒过神,却一下局促起来,居然没脸反驳。
少年心事不自知,几名抬轿辇的内侍却没忍住,互相使着眼色,都在偷笑。
一路慢悠悠到了崇仁殿,宫殿周围是大片开阔平地,长三十五丈,宽二十丈有余。其他皇子伴读都已到了,平地上立了许多靶子,宫中禁卫军武官负责教他们弓箭骑射。
两人去了庑房换了身箭袖出来,萧知遇从未习武,因而先被武官们教着搭弓射箭。他这人身体弱力气小,最轻的弓都举着摇晃,只能拉个半开,更别提射箭和剑术了。
萧知遇原就只打算过来混日子,觉得没趣儿,放下弓坐到一边去了。皇帝嘱咐过对二皇子不必苛责,因此武官也不敢说什么。
他正没精打采的,忽听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原是太仆寺主簿请皇子选马来了。他兴冲冲过去挑了一匹神气活现的,却因太高,踩着凳子竟也攀不上去,又闹出笑话。
萧宜明骑着马在旁转悠,见状哈哈大笑:“二皇子还是回去写字好些!”
武官怕出个意外,劝说道:“殿下刚开始学,选一匹小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