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对症下药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赤壁之战,周瑜为何病倒】
任何问题总是首先从某种迹象表现出来。有头脑的人总是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绝不会轻易被外在的现象所蒙蔽。只有抓住问题的本质,才有可能找到处理问题的捷径和上策。
《三国演义》中有这样三则故事:
孙策命令孙权和大将周泰守宣城,“忽山贼窃发,四面杀至”,周泰为了保护年少的孙权,“身被十二枪,金疮发胀,命在须臾”。谋士虞翻向孙策推荐华佗执著给周泰治病,称其“真当世神医也”。华佗执著受请而来,“投之以药,一月而愈”。华佗执著的医道之所以“神”,是因为所投之药都能对症。若像太医吉平那样,将毒药掺入药中,不但治不了曹操的头痛病,曹操如果服了,必然七窍流血而死。不仅治病如此,任何问题的解决都是对症下药的结果。
当东吴定下火烧曹军战船之策,准备停当之时,都督周瑜却因病卧床,虽然经过医生调治,就是不见好转。三军无帅,诸将愕然。此时江北数十万曹兵正虎视江南,如果来进攻,如何抵挡?好在诸葛亮此时正在东吴,听说周瑜病倒,便前去“医治”。他先为周瑜“诊断”病源:欲破曹公,宜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然后为周瑜投“药”,答应为周瑜借三日东南大风。周瑜闻听,矍然而起。
诸葛亮南征孟获时,遇到了乌戈国藤甲军的抵抗。藤甲军身穿一种特制藤甲,“渡江不沉,经水不湿,刀箭皆不能入”,若以刀枪相见,蜀军极难取胜。怎样制服这支异军呢?诸葛亮作了正确的分析:利于水者必不利于火,藤甲虽刀箭不入,但是油浸之物,见火必着。于是派魏延诱敌至盘蛇谷,以火攻之,“满谷中火光乱舞,但逢藤甲,无有不着……三万藤甲军烧得互相拥抱,死于谷中。”看来,对症下药应当成为处理事物、解决问题必须遵循的原则。
上述几则故事中,蕴含着这样的道理,即“对症下药”有着两个紧密联系的环节:首先是摸清情况,找到问题症结,然后釆取得当措施。其中,第一个环节极为关键。因为找不到或找不准“病因”,必然产生投药的盲目性,问题不但不能解决,还可能变得更加复杂。东吴医生不能治好周瑜之“疾”,原因正在这里。
我们从以上的故事中可以看出,每一个问题,都有其隐藏于现象之中的本质。不同问题其本质隐藏的深浅不同,因而对不同问题的认识便有难易之别。有些事物其本质属于外显型,人们通过常见征兆或简单分析就能把握。藤甲军所穿藤甲是油浸之物,油耐不得火,这是常人皆知的道理,诸葛亮以火攻之,便取得了胜利。一般来说,本质外显形的事物处理起来比较容易。然而在实践中有许多事物,其本质藏蔽得很深,属于内隐形,如果只根据表面现象或某些具体特征去认识,就可能误入歧途,因而必须深入调查,仔细分析,以便把握真正的深层次的原因。周瑜在山顶观看曹军战船被韩当、周泰率领的东吴水军战败,尽皆逃入水寨,便问周围将尉:“江北战船如苇之密,操又多谋,当用何计破之?”未等众人回答,周瑜又看见曹军寨中一面黄旗被风折,飘入江中,大笑说:“此不祥之兆也。”忽然之间狂风大作,江中波涛拍岸,吴军战旗随风飘卷,旗角在周瑜脸上拂了一下,“瑜猛然想起一事在心,大叫一声,往后便倒,口吐鲜血。”众将救起时早已不省人事。不难看出,旗角拂脸,使之猛然想起一件心事,是周瑜致病的原因。周瑜知道,以火攻敌,必然要借风力,风飘旗角拂脸而过,提醒他此时正值隆冬,只有西北风而无东南风。纵火而烧,非但烧不着曹操,却要烧自己,先前所定的策略和所做的准备纯属徒劳。若不攻曹,曹必攻我,到那时就失去了主动。
当然,这些都是周瑜的心理活动。周围将士所听到看到的只是“叫”、“倒”、“吐”一类的行为动作,包括鲁肃在内,谁也不知道周瑜的心病。诸葛亮当时并不在场,只是从不明就里的鲁肃口中得知周瑜生病的表面情形。尽管小说没有描写诸葛亮的心理活动,但可以肯定他必然经过合情入理的分析推测,才找出了周瑜得病的真正原因。诸葛亮了解周瑜有火攻的打算,而且对火攻策略的考虑更加细致周全。他能透过现象抓住本质,深知周瑜所患者,风也,故许下三天东南风使卧床的周瑜奇迹般地蹦了起来。
商场亦如战场,虽无马嘶人喊,刀光剑影,却在没有硝烟的氛围中进行着更为复杂激烈的较量。也正因为如此,参与竞争的组织所遇到的问题的本质更难把握。这就要求竞争者都能像诸葛亮那样,以全面、深入、细致、合乎规律的认识,科学地分析问题的性质和原因,只有这样,才能为圆满解决问题提供保证。
一家商业月刊发现自己财务拮据,他们找出问题的症结在于广告费率。然而,对事实和数据做了一番细致分析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过去从未想到过的情况:他们发现杂志销售最为成功的时候,正是杂志能向订户提供大量消息来源的时候。订户们对厚厚的月刊已经读厌了,他们缺少的是短小精悍的新闻刊物。于是就在分析读者数据的基础上,对整个问题重新做出了判定。如何才能将刊物变成新闻杂志呢?最后的方案是:出一个周刊。这个方案十分正确,事后所取得的成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从以上的分析中,我们还可以得到两点启示:其一,不可讳疾忌医。假如周瑜在诸葛亮点岀他的病因时,怕被耻笑为无能或虑事不全而不予承认的话,便不会提出“事在危急,望即赐教”的请求。如果诸葛亮不去“借”风,后面的事情就很难说了。与周瑜形成对比的是袁绍,他遇事优柔寡断,缺乏预见力和决断力,自己又不承认这些缺点,纵有田丰、沮授、许攸这样的谋士都不能为他所用。袁绍大败而回,先派人杀死田丰的故事,刻画出一个讳疾忌医者的嘴脸。现代的经营管理者中,类似袁绍者不乏其人。自己能力不行,却硬要装出一副行的样子,不听别人意见,一意孤行,结果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其二,不能忽视“药”的副作用。药可治疾,亦可致疾,一种办法可以解决某一问题,同时也可能导致其他问题的产生。
曹操用铁链把战船锁在一起,“冲风破浪,如履平地,北军在船上,踊跃施勇,刺枪使刀”,弥补了北军不熟舟楫的缺陷,却为周瑜纵火提供了便利。类似的事情,经济领域中也屡见不鲜,当今一些企业大量生产暂时短缺的商品,以谋取高额利润,最终却引起此种商品供应过剩,即使压价出售也无人问津,想得眼前利却吃了长远亏。
在当今日趋激烈的竞争中,针对某一问题,虽然一时找到了解决办法,但你也用、他也用,久而久之,“药”便失去了效力,解决问题的难度也随之加大。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许多富于创新和开拓精神的竞争者总是知难而上,探究新的“病因”,寻找新的“药物",在不断地解决问题中求得了自身的发展。
【点评】
诸葛亮为什么能医好周瑜呢?是由于他抓住了周瑜的病源所患者,风也,故许下三日东南风,使周瑜矍然而起。现代管理者也该如此,透过现象抓住本质,即所说的“对症下药”。怎样才能抓住问题的本质呢?这就要求我们平时善于观察,勤于思考。
第二节生搬硬套行不通
知识能够诱发智慧,是打开智慧大门的钥匙,但它不等于就是智慧。
——池田大作
凡循规矩者,办事皆不成。为什么呢?因为这种人脑子里缺乏变通的意识。
诸葛亮一岀祁山之初,破魏兵、夺州郡,累获胜利,大有一举攻克长安,荡平中原之势。魏帝曹睿命令司马懿率领大军前来迎战,诸葛亮料定司马懿必然要先取街亭。街亭是进出汉中的咽喉,为了保住这一战略要地,诸葛亮决定选将把守,马谡愿领此重任,并信心百倍地立下军令状。诸葛亮不放心,命令王平与马谡一同前往,叮嘱“下寨必当要道之处。”街亭之侧有座孤山,草木茂盛,马谡偏要在孤山上下寨,王平劝阻道:“参军差矣。若屯兵当道,筑起城垣,贼兵虽十万,不能偷过;今若弃此要路,屯兵于山上,倘魏兵骤至,四面围定,将何策保之?”马谡听后不以为然,嘲笑说:“汝真女子之见!兵法云:凭高视下,势如破竹若魏兵到来,我叫他片甲不回!"王平说:"吾累随丞相经阵。每到之处,丞相尽意指教。今观此山,乃绝地也。若魏兵断我汲水之道,军士不战自乱。”马谡不高兴地回辩说:“汝休乱道!孙子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若魏兵绝我汲水之处蜀兵岂不死战?以一当百也。我素读兵书,丞相诸事尚问于我,汝奈何相阻耶?”于是不听忠告,固执地屯兵于山上。不日司马懿引兵到来,果然先令人断绝了蜀军取水之路,然后派重兵围山。蜀军望见魏兵严整雄壮的阵势,十分恐惧。马谡多次催军冲锋,都被杀回。军卒因为无水缺食,人心大乱。山南营寨的蜀兵大开寨门,下山降魏,马谡禁止不住。司马懿又令人沿山放火,蜀军乱成一团,马谡知道无法守住营寨,只得率残兵杀下山去逃命。街亭失守,致使诸葛亮一出祁山前功尽弃,不得已退回汉中。
马谡把兵法条文背得滚瓜烂熟,理论功底可谓深厚,却没能守住街亭。孙子的制胜之道,到他手里反而成了致败之道。过分迷恋教条,机械地生搬硬套,马谡真是一个十足的教条主义者。理论是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其作用在于反过来指导实践,在科学理论产生之前,实践活动常常受人们的社会经验所左右而徘徊、蛇行。科学理论的产生,为实践活动修正了道路。成功的实践,又丰富和发展了理论,二者纳入了良性循环。越来越多的事实证明,一种实践活动,有无科学理论作指导,决定了这种活动能否顺利达到预期目的。但必须明确,理论对实践的指导是方向性的、粗线条的,它不可能为一切问题的解决提供具体的方案。如果过分崇信理论,片面强调理论的作用,使之绝对化、神奇化,行动中就难免栽跟头。军事理论家孙子等人,深刻而又全面地总结了历史上军事斗争的规律,写出了《孙子兵法》等军事著作,对后人用兵打仗颇有指导意义。马谡熟读兵书,本是好事,问题在于他犯了“唯书”的错误,不顾具体情况,一味地生搬硬套,认为只要机械地照兵法条文去做,就能战无不胜。在出征之前,他十分自信地向诸葛亮打保票:“某自幼熟读兵书,颇知兵法,岂一街亭不能守耶?”进驻街亭,当王平就山上屯兵的弊端向他提出质疑时,他张口就背出了几个兵法条文进行反驳。由于他头脑僵化,兵法理论反倒成了束缚手脚的枷锁。
一般说来,问题的解决能否实现人们预期的结果,有无正确理论的指导是其中的一个重要方面,但不是惟一的因素。再好的姦。理论,也须依据实际情况加以灵活运用。单纯照搬理论,一味迷信教条,必然会造成理论与实际。的脱离。马谡守街亭时,为了孙膑
“凭高视下、势如破竹”,便屯兵于孤山之上,脱离了街亭的地理位置实际。明知孤山是绝地,因其能套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条文,一意孤行,脱离了敌人四面围山,断绝水粮供应,军士不战自乱的实际。更要命的是马谡脱离了对手的实际,老奸巨猾的司马懿来到街亭后,并不急于交战,而是先断了蜀军取水之路,派重兵围山,以饥渴、纵火、纳降等战术瓦解蜀军,虽“凭高视下”却已无“破竹”之“势”。原以为“置之死地而后生”,但求生之道除战而外还有降敌。因此并
没有出现马谡所期待的“以一当百”的效应,这些实际情况,马谡的助手王平事先都已经料到,无奈马谡太迷信兵法教条,把王平的意见拒之于千里之外,以至于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还有这样一个历史故事:战国时代,有施氏与孟氏两家邻居。施氏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儿子学文,一个儿子学武。学文的儿子去游说鲁国的国君,阐明了以仁道治国的道理,鲁国国君重用了他。那个学武的儿子去了楚国,那时楚国正与外邦作战,见他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就提升他为军官。施氏也因两个儿子显贵,满门荣耀。
施氏的邻居孟氏也有两个儿子长大成人了。这两个儿子也是一个学文,一个学武。孟氏看见施氏的两个儿子都成才了,就向施氏讨教。施氏向他说明了两个儿子的经历。孟氏回家以后,也向两个儿子传授成才之法。于是,他那个学文的儿子就去了秦国,秦王当时正准备吞并各诸侯,对文道一点也听不进去,反而认为这是阻碍他的大业,就将这个儿子砍掉了一只脚,逐出秦国。他学武的儿子到了赵国,赵国因为连年征战,民匮国乏,已经厌烦了战争,这个儿子的尚武精神引起了赵君的厌烦,砍掉了他的一只胳膊,也逐出了赵国。
孟氏见邻居的两个儿子与自己的儿子一样,却形成两种结果,就去问施氏。
施氏说:“大凡能把握时机的就能昌盛,而断送时机的就会灭亡。你的儿子们跟我的儿子们学问一样,但建立的功业却大不相同。原因是他们错过了时机,而非他们在方法上有什么错误。况且天下的道理并非永远是对的,天下的事情也非永远是错的。以前所用,今天或许就会被抛弃;今天被抛弃的,也许以后还会派上用场。这种用与不用,并无绝对的客观标准。一个人必须能够见机行事,懂得权变,因为处世并无固定法则,这些都取决于智慧。假如智慧不足,即使拥有孔丘那么渊博的学问,拥有姜尚那么精湛的战术,也难保不遭遇挫败的。”
运用现成的理论指导实践,最重要的是切合实际,即因时因地因人制宜,不生搬硬套。三国时期属于冷兵器时代,火是能给敌人造成大规模杀伤的武器。子兵法》十三篇中就有一篇是专门论述火攻的。三国将帅中不仅仅司马懿以火烧孤山来瓦解马谡的军卒,演义中还有许多成功的火攻战例:曹操的乌巢之火,烧的是袁绍的粮草;周瑜的赤壁之火,烧的是曹操的战船;陆逊的夷陵之火,烧的是刘备的连营。诸葛亮傅望坡之火是狭路烧,新野之火是城里烧,挫败藤甲军之火是谷底烧。同是火攻,但烧法不一,各得其妙。无不是根据具体情况,因时、因地、因敌制宜,灵活运用,才达到了消灭或击败敌人的目的。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人们面对的客观实际也是千差万别的,再好的理论、经验条文,此时、此地、此人适用,彼时、彼地、彼人就不一定适用或不一定完全适用。管理活动也跳不出这一圈子。百余年来,管理理论经历了由不科学到科学,由不系统到系统的过程,科学系统的理论产生后,众多的人没有去生搬硬套,而是在它的指导下积极探索各具特色的解决问题的办法。管理方法多如牛毛,每一种方法都有其生存的土壤和适用范围,一种方法不能替代另一种方法。不少方法是一次性的,你用成功他用可能失败。成功的管理活动,都是活用理论的结果。
《兵法百篇》中说:“可行则再,再则劣,以其拟变不变也。”意思是:一种谋略取胜后,往往还想继续用它,但再用往往行不通,因为当变未变。所以,管理者们要摆正理论与实践的关系,以科学理论作为指导,针对不同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创出更多更新更有特色的管理思想和方法,使管理的实践活动充满生机和活力。
如果说社会生活中一切都已成为规矩,只能按这种规矩办事的话,那么人与机器又有什么两样呢?人的创造性就在于不断打破自己制定的旧规矩,不断创造新的规矩。规矩是人定的,我们不能像马谡那样,成为规矩的奴隶。打破规矩的一种方法是连续不断的问“为什么”。首先确定限制你解决问题的规矩,然后问为什么这是一条规矩。当你得知一个解释后再次问为什么,接着再问为什么。这些方法可以防止你满足于通常的解释,并且使你能够以不同的视觉看这些规矩。
第三节主动放弃以退为进
【主动撤军,刘备定居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