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开凤越想越气,偏偏又不敢发气,憋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李铁军一看就知道自家老母亲又犯了轴性。
爸妈之间的相处,相较于夫妻,更像是组队。
没有包容,没有理解,只有对彼此无尽的不耐与忍耐。
也难怪前世爸爸会因为他和姐姐的处处不如意而心生郁气,久而久之郁气堆积无处消散,最后变得神志不清。
妈妈却并没有很难过。
甚至可能隐隐感到开心。
那个压制了她一辈子的男人,不但再也管不了她,还得被她管。
当然,她管得也并不尽心。
以至于那时的爸爸,时常浑身乱糟糟的像个乞丐。
但不管怎么说,他没办法也没立场去怪妈妈。
毕竟,他才是害得爸爸如此的罪魁祸首。
而他们夫妻之间的积怨,也并非一人过失。
爸爸希望妈妈温婉贤惠,妈妈却是个粗枝大叶的;妈妈希望爸爸小意体贴,爸爸却是个沉默寡言的。
说到底,他们就是盲婚哑嫁造就的千千万万怨偶之一。
偏偏他们这一代人,还固守着陈旧的老思想,再不合适,也绝不离婚。
想到这里,李铁军心里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既然无法分开,就只能尽量消怨了。
哪怕消不了,也尽量不让它加深。
“三叔这时候回来倒是好了。”
吴开凤心头一梗,正要发作,就听李铁军继续道:“不然三婶今年下不了田,他家的谷子就只能我们两家帮忙收了。”
吴开凤顿时就不气了。
甚至还有些暗自庆幸。
李铁军默默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