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斐曦完全清醒后,便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见任何人。
罗老亲自前来送饭,在门外呼喊了数声。
屋内毫无动静,亦无任何回应。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将食物放置在门口,嘱咐其他人暂且勿要打扰她。
今早见主人怀抱琴独自向山顶走去,罗老才知主人昨夜就回来了。
这些日子,小丫头对那三个小孩,就像疼爱自己亲弟弟妹妹一样上心,他们这群老人是看在眼里的。
小丫头想必已经知晓,一时难以接受。
天山每五年举行一次的试炼。无数小孩上山,能从山顶走下来的,除却现今的主人,他至今没有见过第二个。
……
听到屋外罗老的声音响起,又离去的步伐,斐曦始终没有将头从被衾中抬起。
她此刻不想理会任何人。
她怕自己一出声,罗老便会察觉她的异样,追问她发生何事。
她该如何说?
说自己借着合欢酒的药性,轻薄他的主人“天山之主”。且在对方已将一切视为意外,放过她一马后,却心生不甘,妄图强求对方接受她的情意?
昨夜在天山冷泉,她才亲上去,便被用力推开。
边渊皱眉凝视她的眼神,充满震惊、不解、愤怒与寒意,唯独不见丝毫心动。
仅一个冷漠到漠视她的眼神,便令她全身僵立在原地,不敢向前一步。
“你可看清我是谁?”
“边渊……”
“胡闹!我是你的长辈!”
“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她不服气,立马出言反驳。伸出手就想抓住边渊,还想再胡搅蛮缠下去,
“你刚说的话,不能说话不算数。”
可她连边渊衣袖边都没有挨到,对方一个躲闪,直接轻功飞到岸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恼羞成怒,
“我那是以为……”说到一半的话,边渊突然收住,转过头,紧紧闭上眼睛,
“是我对你过于纵容了!”
这是对她失望到,连看都不想再看到她一眼吗?就有这么讨厌她吗?
失去内气滋养的身躯,再度感受到身下泉水的寒冷,自脚部缓缓蔓延至心头。
本想继续耍无赖的她,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世上什么都可以耍聪明去夺去抢,可在感情面前,她不想自欺欺人,
“我知道,因师父临终遗言,你不得不照顾我。”
“自相识起,我便总给你添麻烦,惹你生气,更屡次连累你受伤。”
“我不安分,脾气也不好,我的那些个小心思和算计,实令你厌烦至极。但你可能不知道……”她本想笑着说完剩下的话,可眼眶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地不断滑落。
她从不想惹他厌烦……
“看你受伤我会难过,看你生气我会心疼,看你烦恼我宁愿一走了之,也不想让你为难。我不想骗你,也不想你再为我受到一丝伤害。边渊,我心悦你,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喜欢你。”
她鼓足全部勇气,游到岸边,仰望着面前让她心动不已的人。手刚触及他的衣摆,便被猛地甩开。
“你冷静一点!”
边渊回过头看她,两人目光一撞上,似乎被她眼底泪水震住,如潭底暗涌般的深邃眼神凝视了她好一会,面色隐晦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