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那充满了迫切和惶恐的注视,严和面上显露出了几分诧异,可转瞬过后,对方却还是露出了那副服务性的笑容,朝着他的身侧作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周乘月打了一个激灵,立刻回头看向那个方向。
可令他失望的是,站在他身侧的并不是安玉晴,而是一个已经将背在身上的帆布包拿在手里的黑衣年轻人。
对方的面色很是阴沉,透着浓浓的不耐和烦躁,看那样子,若是没有严和的阻止,那一看就异常沉重的帆布包定是已经劈在周乘月的脑袋上了。
可现在,周乘月不在乎。
“看来,你的记忆出了一些问题。”
严和的声音在他的面上浮现出失望的瞬间响起,语气依旧悠悠,没有任何急躁之意:“我本以为你对此还会有些印象,现在看来,在向新人类转变的过程中,人类的各项感官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并不只是情绪失控那么简单。”
“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
一听严和这番答非所问的发言,周乘月的愤怒瞬间被勾起,他立刻回过头来,也不管面前之人是他在对诡异调查局的上司,直接推开对方,踉跄起身,在几声属于王楠的惊慌呼喊声中匆匆跑向病房的大门。
即使并没有想好接下来的自己该怎么和安玉晴相处,但现在的周乘月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无法想象,如果安玉晴因为他而有了什么闪失,那么他……
他该如何自处?
他哪还有脸待在安玉晴的身边,去接那一掊由对方引下的清水。
够了!
若是安玉晴真的出事了,那他干脆直接去和归一教挑明,被归一教杀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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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周乘月的双眼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阵,就连向前迈进的双脚都失去了不少力气。
可他还是咬了咬牙,强行鼓起勇气,以更快的速度奔向了病房的大门。
可……
“不用费心了,你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
一只手突然横在他的身前,挡住了病房的唯一出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只手被深黑色的皮革手套紧紧包裹,没有露出哪怕一点皮肤,周乘月下意识地睁大眼睛,随后顺着那条同样由黑色衣物包裹的手臂向上看去。
他看到了一顶同样漆黑的鸭舌帽,以及隐藏在鸭舌帽的阴影之下,与其色调大相径庭的纯白面具。
似有若无的香烟气味在他的鼻尖辗转,可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对方深陷在那副面具之下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张开嘴,像是试探一般轻声问道:“真的?”
就连他也说不清楚,在这短短的两个字里究竟囊括着他的多少希冀。
可那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无言地收回手,绕过他,迈步踏进了那间一片混乱的病房内。
“等等!”
周乘月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对方离他最近的那条手臂。
可手指刚一触碰对方身上的皮质衣料,他的心中莫名升起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双眼也突然爆发出了似是要被生生撕裂的痛苦。
他顿时吃痛地哀鸣一声,不受控制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窸窸窣窣的声音自他的脑子里爬出,化作一条条密集的黑色丝线攀爬上他的视野,将他眼前的一切分割成了一块块无法以肉眼计量的小格子。
时间被无形的手拉长延伸到了极致,惊疑不定的周乘月看到,那每一个格子里都承载着不同的景象,却都毫无例外地是他周身的事物。
而在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格子里,他注意到那神秘人的腰侧挂着一把黑色的古朴长刀。
那正是寒意的源头。
即使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肯定,周乘月还是立刻遵循内心收回了那只触碰到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