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从安水郡运过来的干豆角卖给悠然居,姜笙终于长出一口气。
她没有辜负二哥,没有搞砸二哥的生意。
但更让人惊喜的是,大师傅自从知道了九珍坊是他们开的以后,时不时地去光顾,捎上两斤糕点都是常事,没事还会去后厨转转。
刚开始张姑姑以为他是想偷配方,着实提高不少警惕,连带着汪小松都敌视他。
直到新年前五天。
观摩了许久的大师傅终于道,“悠然居也有师傅做糕点,但精力有限,每天最多三五种,我看你这糕点极不错,愿不愿意供给悠然居些。”
张姑姑无比惊愕。
这突然起来的惊喜简直要将她淹没,原以为开个铺子能赚些小钱就是不错,没想到居然能被悠然居瞧上。
那可是丰京顶顶好的酒楼了,每盘菜都是要按两算价的,怎么可能瞧得上她这区区糕点。
“孔师傅说笑了。”冷静过后,张香莲谨小慎微,“九珍坊的糕点低廉,恐怕入不了贵人的眼睛。”
铺子里最贵的当属枣糕,因为原材料糯米粉价格不菲,所以定价不菲,但也就三百文买一斤送半斤,相当于一百文半斤。
想想丰京里的贵公子们逛进悠然居,一屁股坐下去,点半斤枣糕吃到饱才一百文的画面,张姑姑就汗颜。
悠然居合该卖那种,一两银子半块,吃两口就没了的矜贵糕点才是。
“不不不,你这糕点味道确实独一份。”大师傅一着急就爱挥舞双手,“我是真心品尝过才想跟你合作,我没有说笑,我是真的。”
他生的五大三粗,掌厨的时候又经常品菜,导致身上颇有点肉。
这会一激动,把张姑姑吓到了。
三十来岁的妇人虽然经历过许多苦难,但跟六个孩子在一起后吃得好,心情也好,逐渐恢复白皙柔嫩,乍一看过去跟二十多岁似的。
加上她脾气温良,性子又胆小,每每受惊眼眶总要忍不住泛红,嵌在白皙怯懦的面容上,像极了好欺负的小白兔。
大师傅挥舞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他有预感,只要他再多说一句,眼前这个女人就要哭给他看。
出于怜惜,也出于歉疚,他把两只手背在身后,正准备郑重致个歉,再好好谈谈糕点的事。
冷不丁后厨端糕点的汪小松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想起来张姑姑交代的提防,他顿时毛发直竖,狂飙不安。
说时迟那时快,年轻的大小伙子放下手中糕点,流星似的袭过去,一头撞在大师傅腰上。
只听得“哎哟”一声。
刚来到九珍坊门口的姜笙和长宴双双呆愣,还以为张姑姑出事儿了。
可这叫声又明显是个粗犷的男人。
难道是有人来找麻烦?
兄妹两个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就看见和善可亲的大师傅躺在地上,一旁站着个惊呆的张姑姑,还有伏在地上的汪小松。
“大师傅!”姜笙惊叫,扑过去就要扶人。
可大师傅一个赶她两个重,无论怎么用力,就是扶不起来。
还是长宴机灵,扭头钻进了温氏医馆。
靠医馆近的好处,居然在这个时候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等温知允带着小药箱出现,大师傅已经被姜笙和张姑姑给扶起来,并解释了下前后缘由。
“都是我不好,我当时……以为又要挨打。”张香莲怯怯道,“小松是误会了,才闹了这么个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