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是关键。
许默眼眶有些潮湿,他忽然想起自戕的父母,若是他们背后也有靠山,是不是就不会被朱志活生生逼死。
遗憾的是,并没有。
少年低垂下眼睫,掩盖住浓郁的悲伤。
目光所及除了常穿的青色长袍,黑色的千层底布鞋,突然伸出一只肉嘟嘟的小手。
“大哥。”姜笙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你的手好冷,给你暖暖。”
果然掌心多了几分温度。
紧接着,右手也被牵住。
小温大夫蜷紧看诊的软嫩五指,轻声道,“我没有妹妹体温高,但也能为大哥暖几分。”
长宴没说话,只是与许默站了个背靠背。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弟弟长高许多,竟然到了他的肩膀。
有风吹过,除了面颊稍微泛凉,周身被挡地结结实实。
这群小家伙啊,明明是他的软肋,却又成了他的铠甲。
许默轻笑,眼底湿润浓郁,心情却陡然畅快。
他没有靠山无所谓,将来他的弟弟妹妹们得有靠山,能够在斜阳县安水郡保他们安危,也能够在丰京世家总带他们杀出重围。
更何况……谁说他一点靠山都没有呢。
许默抬起头,看了眼齐家父子,又看了眼窦威名,郑重道,“多谢齐大人,多谢窦大人,也多谢齐兄,他日学生上门拜访,还望两位大人点拨赐教,学生不胜感激。”
刚开始只是希望窦大人不要将他拒之门外,歉意居多。
现在则是希望两位大人能够赐教,套近乎的意图格外明显。
齐共振捋着胡子没有讲话。
窦威名则满意地点头,仿佛一直在等待这句话,“好小子,那我就在吏部尚书府等你。”
话落,他坐进马车。
齐共振随即跟着表了态,“你与阿淮都是好孩子,可要共同进步,共同成长啊。”
许默再次躬身,送走两位大人。
起来的瞬间,他足足成长了好几岁。
“大哥,你……”长宴欲言又止。
许默摇头坐上马车,“走吧,回家。”
人都是会变的,在不同的地方,发生不同的变化。
在不同的岁月里,经历不同的变迁。
但只要内心不变,忠诚不变,信念不变,他就还是他,那个正直明朗,为国为民的少年。
马车哒哒哒,从皇城门口驶离,赶往二进小院。
与他们相对的方向,差不多的距离,差不多的马车里,坐着三个差不多快死的人。
“还有多久……”十四岁的少年嘶哑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