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强行踹开,两道强壮的黑色身影冲进院内,抬手就要捉拿安浚。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不伤许默,不碰齐淮,只拿“捉刀人”。
摆明了就是要灭口。
许默握着宣纸的手骤然发紧,迅速后退两步。
说起来,自打三弟方恒培养了几个家仆,兄妹们就鲜少遇到这种危险,进入丰京虽然处处被鄙夷,但也没几个敢这样下阴手的。
但这次事关科举舞弊,他不敢走漏风声,也就没法带上姜三姜四保护。
幸好许默从来都不是行无把握之事的人,面对来势汹汹的黑衣人,他看了眼齐淮。
身为礼部尚书嫡子,又是齐家相当优秀的小辈,齐淮从来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公子。
或者说,丰京的公子们,多多少少都会点功夫。
只见他抬脚踹在黑衣人身上,又掀起破烂衣裳兜在另一个黑衣人头上,总算是把安浚给扯了回来。
齐越也不是吃素的,尖叫一声,飞起两脚,只中一脚。
两个黑衣人甩掉身上的破布,知道不能速战速决,缓缓摆出了战斗姿态。
“光天化日之下抢人,你们是谁派来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齐淮大喝,将己方三人护在身后。
“哥哥,我也学过一些,能帮你的。”齐越握紧拳头。
如果他刚才踢中黑衣人的那只脚,没有还在颤抖的话会更有信服力。
“行了,有我在呢。”齐淮无奈,“你保护好许兄,还有安兄。”
十六岁的少年飞身扑过去,与两个黑衣人纠缠战斗,拳拳到肉。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在功夫需要苦练,没有轻功也没有飞天遁地能耐的凡世间,很难做到一打二。
即使已经费力拼搏,齐淮还是被一个黑衣人缠住。
另一个双目冷厉,朝着安浚逼过去。
许默虽然紧张,但还是下意识地挡在安浚跟前,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出事。
齐越想起兄长的叮嘱,咬咬牙挡在这两个人跟前,“有事冲我来,别伤害他们。”
然后黑衣人伸出拳头。
单薄瘦弱的齐家小弟就被掀翻在角落,痛地吱哇乱叫。
一边叫,他还一边骂,“你们下手那么狠,我哥哥不会饶了你们的,我哥哥会把你们打死的,我哥哥会帮我报仇的。”
他话音刚落,齐淮肚子挨上一拳,痛楚出声,“……你别说了。”
到底谁帮谁报仇。
齐越单手捂着嘴,白皙的小脸被气到通红,眼眶更是逐渐湿润。
此时,黑衣人已经逼到许默跟前。
一个是高高壮壮的黑色劲装成年打手,一个是单薄瘦削但始终笔直的儒雅学子,他们四目相对,谁也不畏惧谁,谁也不肯后退。
“许兄,你让开吧,他们要的是我,不会伤害你们。”安浚淡漠出声。
许默摇摇头。
他既然找到了安浚,又说动安浚为科举舞弊出力,便不可能将安浚交出去。
这一举动不止会寒了安浚的心,也会让他自己午夜梦回,辗转难安。
“安兄,既然说过同进同退,许某便不会为了活命交出你去。”许默沉声道,“别害怕,就算是死,今天我们也要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