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臣,你倒是说话啊!”
直到张廷瓒等得略有些焦急,再次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他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样,看向张廷瓒微微一笑:
“大哥莫慌,太子殿下既然如此吩咐,那一定有他的用意,不辞去伴读也好,也免得以后进宫不便了,至于不回桐城,也能取得功名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不是吗?”
一席话说的张廷瓒倒是愣了一下,他先是看着弟弟脸上似乎并不觉得此事有什么为难的表情,心里很是有些不是滋味,脑海中不知第几次的回忆起了当年他见过的那个“罗姓少年”和二弟这些年的执念,“纯宁公主”。
那个时候,他跟他的三妹,以及眼前的二弟,都只以为,他们是父亲的一个同僚家的子嗣,当时只觉得他们那对兄妹与一般人家的确有不同,直觉的就知道他们的家庭可能也不一般,但他与他的三妹,皆以平常心对待,却未料想两家居然是云泥之别。
当时得知真相之后,张廷瓒并不如妹妹张令仪那般的淡定,即使是如今回想起来,他都觉得内心惶恐。
到现在弟弟做了这么些年的太子伴读,妹妹也在出嫁前不止一次的到宫中,或者说在宫外陪伴纯宁公主,他也在家听过不少太子和公主的真实性情,可他依然觉得,这一切就跟假的一样。
而今日,太子直接来给出了难题之后,张廷瓒反而有了一种真实感,可这真实感,也着实有些可怕,但怎么二弟这边……
“……你这……太子殿下这……”
怎么为难你,你反而这么淡定啊,看起来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诶不对!
正忍不住想要吐槽弟弟是不是变成了受虐狂,张廷瓒忽然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而是正事要紧,得赶紧问问他说的是什么办法,于是立刻将这个想法抛诸脑后,然后开口问道:“你说的办法,是什么办法?”
并不知道哥哥心中所想,而是在回应过哥哥之后,自己依旧在认真思考的张廷玉闻言再次抬头,略略顿了一下,接着,他慢慢的开口:“兄长可还记得……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异地科考?”
张廷瓒愣了一瞬,然后脱口道:“国子监。”
随即他立刻又反驳:“可是国子监的入学,不论是恩贡、拔贡、优贡还是副贡也都是需要各种选拔考试,最终取得入监的名额的,衡臣,除非你想要再等一年,否则,要通过这个途径参加明年二月的乡试,这怎么想,都来不及吧?”
朝廷的确有规定,京城国子监的监生,即便是外省人士,也是可以在京师参加乡试,参与京城的录取的,但国子监毕竟是大清的最高学府,既然享有一定的特权,那就绝对不是来个人,就能随随便便混进去的。
要不,就是皇上的特别恩赐,这样的人,不是自身做出了极大的功绩,就是祖辈有了巨大的功劳,后背得以恩荫,虽然说出去不好听,可是实惠是实打实的的享受了的。
张英如今在朝堂上虽得重用,可是这样的功绩,却也是没有的,就更不用提张廷玉自己了。
而除了凭借功绩,那么其他的,就只能凭自身的学问了。
自身的学问好或者不好,自然不是自己说了算,那也是考出来的,基本流程就是在自己的家乡的乡试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然后被家乡的学政推荐,拿着自己的成绩单大大方方的进入国子监。
这方面,张廷玉还是做不到,因为他本身就是因为不能回去参加考试,所以才要去国子监的,要知道国子监里的老师就算是再好,那哪儿里比得上上书房里给阿哥们的老师呢?
“不是还有岁贡这一条路吗?”
在张廷瓒的脑子急速的运转的时候,张廷玉的一个词语,直接让张廷瓒的大脑宕机了。
“岁贡?可是皇上不是才停了贡生的廷试?你要知道,岁试贡生,那可是最难的,不仅要通过学政的考试,还有经过巡抚的复考,毕竟他们是要承担责任的,而且就算你成了贡生,那你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出仕,那你这辈子最好的时候可就……”
连珠炮一样的陈述者张廷玉这个想法的离谱,张廷瓒真的要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