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心已经不会痛了。
晚饭前,他又去电话亭,跟齐首长打了一通电话,确认今晚来接他后,就回去跟季安笙告别。
“你怎么又提这事儿?”
季安笙皱眉,“我和小悦都同意让你住到暑假后了。”
赵彦之淡淡开口:
“我说过了,咱俩没扯结婚证,你管不到我。”
“不就一个结婚证?既然这么在意,你临走前我们去把手续办了,满意了吗?”季安笙有些不耐烦。
“谁要走?”赵悦从门外进来,气鼓鼓道,“我不准,你走了,那我答应给丁爸爸的党参丸怎么办?我不管,党参丸做不完,你就别想走!”
说完,她噔噔噔地跑去翻赵彦之的行礼,不一会儿,就从里面翻出了那张大巴车票,得意洋洋地往怀里一揣:
“没收了!你啥时候完成任务,我啥时候给你!”
“小悦,你这孩子。”
季安笙被他逗乐了,转头又对赵彦之道,“小悦说的没错,马上过年了,我这刚刚转正,还得给领导同事们送点馒头包子什么的,你是我爱人,这都是你分内的事。”
“行了,你就在家和面吧,我和丁老师还有事,今天晚点回来。”
说完,她带着赵悦匆匆离去。
赵彦之知道,她们这是要去参加学校老师的聚会。
听说,已婚的老师,可以带家属和孩子。
可很显然,他不算她的家属。
当夜,又是鹅毛大雪。
万籁俱寂。
赵悦玩累了,从聚会上回来,就很快入睡。
而季安笙和丁巍喝得酩酊大醉,互相搀扶着回家,一进门就吐了一地。
已经收拾好行李的赵彦之,默默地给他们擦洗了呕吐物,又将客厅彻底打扫了一遍。
这时,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
窗外,响起了滴滴滴的喇叭声。
一个女人叩响了房门:“赵彦之同志,你准备好出发了吗?”
赵彦之应了一声,拿上行李就要开门。
却突然看到,客厅的条桌上,还放着岳父所剩无几的骨灰。
他犹豫了一下,就走到骨灰前,低声说:
“爸,你以后是跟我过,还是跟着季安笙?要是想跟着我,就给我个答复吧。”
话音刚落,窗帘无风而动。
赵彦之瞬间就明白了岳父的意思,果断抱起骨灰,毫不留恋地坐上齐首长来接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