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棠妹儿还记得,“靳老。之前您说想去昭明园拜祭,现在?您的腿脚不方便?,不如?暂时取消计划,等腿养好了,我?再陪您去吧。”
靳宗建迟疑片刻,表情不太?满意:“她去世之后,我?每年都要去的,如?果突然不去的话?……细细粒会担心吧……”
“您坐着轮椅去昭明园,小姑姑看到了,会更担心吧。”靳佑之走进来,用老爷子的逻辑来还击。
靳宗建一默,低垂着脸,“人老了就?是这样不好,让这个担心,让那个担心,我?要忌惮阳间?的人,又要体恤阴间?的人……”
叫人伤感的一番话?。
棠妹儿提议,“最近,有位藏传高僧来红港讲佛法,不如?我?们请他亲自抄一份《金刚经》,到时候放到灵位前,正好可以告慰靳小姐,又能帮她增加功德。”
“您说这样好不好?”
“也?好。”老爷子也?没别的办法了,“佑之,你代我?去昭明园,亲自跟细细粒解释。”
有人在?心中敬畏鬼神,而这世界只讲丛林法则。
老狮王一世英明,来到风烛残年时刻,出院,回家、吃饭、如?厕,想要保持“权势”全?要依仗新王铁腕。
而靳佑之也?不辜负期望。
他一改从前放纵不羁的作风,事事谨慎严明,对外,守护老宅如?铁桶一般,对内——
棠妹儿拿到《金刚经》上门那天,靳佑之刚刚揪出两个内鬼。
天气寒凉,这个季节,室外游泳池大多已经闲置了,棠妹儿刚一进庭院,就?听到哗啦哗啦水声,十分热闹。
她好奇,走过去一看,那场面不禁让人僵在?原地。
午后阳光有些刺眼,靳佑之戴着墨镜坐在?小凳子上,穿白T,喝汽水。
他面前的保镖,一人押一个佣人,正往水里按。
翻沸的水声和求饶声,正在?引来更多佣人的围观。
喧闹了好一阵,靳佑之拎着汽水瓶,磕了磕地面,问,“你们谁先说。”
“我?……”
“我?……我?说。”
两人争先恐后,已然是被收服状态。
靳佑之随手点了一个人,“那你来说……老爷子摔倒那天,你把消息告诉谁了?”
那男人牙根发颤,“是黄伯……我?们是远房亲戚,他帮过我?好多次……”
靳佑之:“他帮过你,你就?把消息透给他,我?还发薪水给你养家呢,你怎么不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