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电话,问棠妹儿想吃什么。
棠妹儿不语。
靳佑之?问她要不要打边炉,“可以叫人送两份,专门给你调一个辣汤底。”
棠妹儿还是没动静。
靳佑之?瞥她一眼,看着薄被?下一片寂然,他顿时脸色大变,脑中联想起那个终生难忘的画面——游艇、夜晚、极乐过后的女?人、窒息——靳佑之?放下电话,往床边又靠一步。
怀着一种直面死亡的心情,他小心翼翼伸手去探棠妹儿的鼻息。
手指刚触到她,棠妹儿忽然睁开眼,“怎么了……”她有些迷蒙。
心中大石落地。
但不可避免地,靳佑之?有点尴尬收手。
他没说话,起身坐到床的另一侧,,继续默默地擦头发。
棠妹儿刚才差点睡着,她揉了揉眼,看着昏黄灯影下的宽大背影,也察觉出某种异样。
她拥着被?子,爬过去,从后面抱住靳佑之?,“刚刚,你把我当成李敏琪了,对吗?”
靳佑之?脸色不太自然。
棠妹儿心底轻轻一叹:二少爷行事张扬跋扈,外?人看来他都搞死一条人命了,还有什么可怕,但其实?,他内心柔软,一直为那个女?孩子愧疚着。
直到刚才,他发现她悄无声息躺在?那,竟然犯了心病。
“我身体?很好的,怎么可能轻易死掉。”棠妹儿趴在?他肩膀上,“你知道么,小的时候,我饿上三天,偷了别人家的腊肉,硬是绕着村子跑了一上午,才把人给甩掉。”
“后来腊肉拿回家,想和哑巴爷爷一起吃,哪知道肉没吃到嘴,他把我一顿打,还罚我跪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又带着我上门把肉还了。”
“从人家那里吃了一肚子嘲讽,出来我们爷孙两个抱头痛哭,”棠妹儿不觉得伤心,反而?言语里带着炫耀,“好几天没吃饭,还有力气哭……后来我们又上山,刨野地里的菜根,这才吃上一顿饭。”
“人家骂我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咦……”她伸手绕过靳佑之?脖子,捏住他鼻尖,好像真?的怕他闻到什么一样,“你说我这种石头一样硬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死掉。”
轻松愉快地语调,说完后,棠妹儿侧头去看靳佑之?,“笑一笑好不好……提上裤子就冷脸,在?你们欢场,管这种男人叫什么……嗯,叫——”
“我们结婚吧。”靳佑之忽然出声,吓了棠妹儿一跳,她认真?去看他。
靳佑之神情虔诚,根本不是在?开玩笑,“棠妹儿,我很怕失去你。”
棠妹儿:“靳佑之你……”
“我去探李敏琪鼻息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个人会不会死,我会不会触犯法?律……但是刚才截然不同,我害怕失去你,是精神层面的寂灭……设想着如果你死了,那一刻我大脑突然空白,一下子就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而?活了。”
棠妹儿整颗心都是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