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变得又浓又冷,我坠入黑暗时,它像裹尸布一样紧紧缠着我。
着地时我被震得晃了晃,但林晓轻轻落在我身旁,她微微喘着气。
“这儿冷得要命。”她小声说,声音有些颤抖。
我紧握着手中的日记,破旧的皮革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给我一丝慰藉。
我的感官平时对超自然现象敏锐且协调,此刻却奇怪地变得迟钝,仿佛这里的空气就是用来压抑它们的。
我划了根火柴,闪烁的火焰照亮了一条通往地下更深处的粗糙通道。
每前进一步都像是与压抑的黑暗作斗争。
空气愈发沉重,寂静也更加深沉。
火柴噼啪作响,然后熄灭了,我们又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但即使没有光亮,我也感觉到了——皮肤上一阵刺痛,有看不见的眼睛在低语。
这里不只是个地下室,它是一座坟墓,充满着古老而邪恶的能量。
“跟紧点。”我轻声说,向林晓伸出一只手。
她的手指与我交缠在一起,冰冷又湿黏。
我们缓缓前行,我的感官紧绷着,探测着前方的黑暗。
在那里,空气有轻微的流动,气压有微妙的变化——是个陷阱。
就在我们脚下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开始下陷时,我把林晓拉了回来。
我们刚才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张着大口的深坑,坑内的黑暗深不见底、纯粹无比。
林晓倒吸一口凉气,她紧紧抓住我的手。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小声问,声音里充满敬畏。
我没有回答。
有些事情我自己都无法解释。
我们继续往下走,深入工厂秘密的核心地带。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味,一股金属腥味和潮湿石头的泥土味混合在一起。
然后我看到了——远处有微弱闪烁的光亮。
我们走近时,光亮变强了,露出一个巨大的房间,房间的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在房间中央,一片跳动的黑暗翻腾扭动着,散发着纯粹邪恶的气息。
林晓呜咽着,更紧地抱住我。
我感到一股冰冷的恐惧爬上我的脊梁,一种对真正可怕事物的预感。
“这……”我开口道,声音嘶哑,“这是……”……
就是一切的终结之处。
”这句话轻得如同耳语,消失在房间里令人压抑的寂静之中。
那跳动的黑暗似乎对我的声音有所回应,变得更庞大、更具威胁性。
黑色能量的卷须蜿蜒向外伸展,带着一种掠夺性的饥渴朝我们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