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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帝国大业的历史之谜（第1页）

u0002荷兰，为何不是第一个资产阶级国家？

尽管荷兰爆发了世界上第一场资产阶级革命，但是最终却并未形成一个真正的资产阶级国家，因为有其不可克服的局限性。

中世纪前期，法兰克王国以尼德兰为中心而兴起。到了11世纪以及接下来的3个世纪，这个地区被分为了几部分，包括一些公爵国、主教辖区和伯爵的领地等，这些被分成的小国属于法国和德国管辖。随着勃垦地公国的发展和强大，15世纪以后，占领了这个地区。不久后，因为多方面的因素，包括王位继承、王室联姻等，哈布斯堡家族就顺利控制了尼德兰。16世纪初，西班牙侵占了尼德兰。

15世纪时的尼德兰发展速度非常快，在欧洲，没有几个国家的国力能与它相比。新航海的发展，使得尼德兰的工商业飞速发展。在北方各省城乡中，资本主义萌芽出现并逐渐发展壮大，与当地的封建经济矛盾日益加深；而南方则相反，落后贫瘠的南方，封建经济仍占主导地位。此时，由于发展的方式不同，尼德兰地区很快地就不平静了，阶级矛盾也慢慢地显露出来，富人、社会上层开始分化，形成了新贵族，而社会的矛盾也变成了以资产阶级为主的新贵族和固守封建落后的旧贵族的矛盾。

同时，西班牙对尼德兰地区的控制欲望也越演越烈，引起了尼德兰各个阶层的不满。1556年，西班牙换了国王，新国王腓力二世（1556－1598年）对尼德兰的专制统治更甚。他派了很多的西班牙士兵进驻尼德兰，高度控制这个地区，采用残酷、暴力的行为去加强统治地位。成立宗教裁判所，对新教徒展开大规模屠杀，让很多卡尔文教徒和再洗礼派教徒死于非命。另外，腓力二世对尼德兰贵族的地位也是处处压制的，不允许尼德兰商人在西班牙的港口进行贸易通商，也不允许他们和西班牙殖民者直接交易，命令尼德兰断了与英国的贸易联系。这种种行为让尼德兰的所有民众都产生了愤怒的情绪，在1560年初，不拉奔、佛兰德尔、安特卫普、荷兰等省与西班牙殖民者发生冲突，这些省的新教徒多次自发组织了反抗运动。

【图48西班牙斗牛】

尼德兰地区民众的反抗情绪越来越浓，1565年，“贵族联盟”成立，这是由资产阶级利益有密切关系的贵族们组建而成的，组织的核心人物有威廉·奥兰治亲王、艾蒙特伯爵、霍恩伯爵。这些人在成立组织前都曾向他们的领导者玛格丽特总督递交了请愿书，请愿书的主要内容有：把“血腥敕令”废除、撤掉人心背向的主教、不允许西班牙驻军等。他们说，假如这些要求都不同意的话，那么他们将采取行动，这些行动包括捣毁教堂，破坏圣像，暗杀神甫。但是女总督看了请愿书后立刻拒绝，并且遭到了一些官员的讽刺，给以“乞丐”称号。

西班牙统治者的这些伤感情的行为，点燃了尼德兰人民心中的爱国情怀。所有的尼德兰革命者和为独立而献身的斗士都站了起来，把自己称为“乞丐”。他们动作迅速，一边跟卡尔文教派一起制定反击计划，一边向外求助（向德国路德派诸侯和法国胡格诺派贵族发出求助书）。此时，在人民的策划下，革命即将到来。

形势不断改变，威廉·奥兰治亲王毅然举起反抗的旗帜，他不但宣布脱离西班牙王室所给予的贵族身份，还用自己所有的财力组成一支军队，投身于尼德兰反抗西班牙的运动中。尽管多次被殖民者打败，但是他仍不放弃，他的这种精神和坚定的信念，让尼德兰民族佩服，人民都把他当成国家反抗运动的首领。至此，尼德兰民族组成了“海上乞丐”和“森林乞丐”游击队，在威廉·奥兰治亲王的率领下，向全世界展示了“坚持就是胜利”这个真理，在10多年的抗争里，他们逐渐形成了强有力的军队，各方面的能力也大大提高了，甚至优于西班牙。1581年7月26日，尼德兰起义军在海牙召开了会议，会上决定要脱离西班牙殖民统治，废黜腓力二世，正式建立一个独立的国家，简称荷兰共和国。此时，人民都推举威廉·奥兰治亲王担任国家的管理者，执政荷兰。

1584年，尼德兰决定让威廉·奥兰治亲王在7月12日加冕，正式成为尼德兰国王，但是在7月10日时，他不幸被杀死了，这次刺杀是西班牙间谍所为。威廉·奥兰治亲王死后，他的儿子莫利斯·奥兰治被选为“民族委员会”主席和联省军总指挥，但是得不到西班牙的承认。因为尼德兰人民的积极争取和坚持独立的信念，所以成立的联省共和国得到了英国和法国的支持。1588年，英军把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打败了；次年，西班牙插手法国的胡格诺战争，但是又被法国击败。尼德兰革命蓬勃发展，西班牙无可奈何，于是在1609年4月9日与荷兰签订休战协议，期限为12年，这个协议的签订，实际上也是承认了共和国的存在，同时，也向全世界宣告，人类历史上的首次资产阶级革命取得了胜利。1648年，签订了《威斯特发里亚和约》，这个合约让荷兰共和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得到了正式确立。

尼德兰资产阶级革命是人类历史上的首次资产阶级革命，但是其还是存在着一些不可避免的缺点。而这些缺点，就足以让尼德兰在资产阶级革命中显现出晚熟的特质。

因为，这次革命是资产阶级和新贵族共同领导的，但那时尼德兰的资产阶级主要是指在商业上有地位的商人，他们与国外的市场和本国的封建制度的联系仍是很密切的，在政治上缺乏理性。在反抗封建专制主义时，他们是不可能与人民群众联合起来的，他们只能与封建贵族联合起来，这是不能彻底的进行革命的前提，这样做反而令社会退回了封建主义阶段。

这次革命不能在全国范围内都取得胜利（仅有北方成功），而且在革命后，国家的政权只是被大资产阶级和贵族掌握，因此说它仍是处于专制统治。它没有解决封建土地所有制的问题，仍存在着封建残余。尽管独立后的荷兰在17世纪中叶靠着“东印度公司、阿姆斯特丹银行和力量强的商船队”得到迅速发展，并成为世界性的“海上马车夫”、欧洲金融的中心以及取得东方的贸易垄断权。但是他们这种以商业为主要发展点的发展模式持续时间不长，没到18世纪就已经走上滑坡路了。因此，尼德兰的资产阶级革命是不能同英国的工业革命比较的，他们远远落后于英国的资产阶级革命。

【图49英国工业革命】

作为世界历史上首次成功的资产阶级革命，尼德兰资产阶级革命有其不可克服的局限性。一方面，它没有彻底摧毁封建土地所有制，另一方面，政权落入大商业资产阶级和贵族手中，局限了工业资本的发展。因此，荷兰经济的发展主要靠商业资本和贸易的推动，虽可蓬勃发展，但缺少后劲，好景不长。

尽管如此，尼德兰资产阶级革命仍然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马克思对此给予应有的评价，称它是17世纪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原型”。因此尼德兰资产阶级革命毕竟是世界上首次成功的资产阶级革命，为世界各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发生提供了宝贵的经验。这些是我们所不能抹杀的。

荷兰，为什么是“名为国家的公司”？

在西班牙、葡萄牙的霸主时代终于过去后，一个全新的国家抓住了工业时代的尾巴，从鲱鱼起家，以国家之名，进行掠夺和融资，这是前所未有的。

崛起中的荷兰，创造了多个影响人类文明史的首当其冲，雄霸人类经济、金融第一的宝座，在联合股份制的历史上开了先锋，并发行了第一支股票，建起了世界上第一个股票交易所，还成立了世界上第一个银行，贸易垄断给荷兰的经济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生机，使其财富积累到了惊人的高度。

西班牙和葡萄牙被历史的洪流吞没后，荷兰坚持商业就是政治的理念，大力发展贸易，走上了历史舞台。让历史学家惊异的是，荷兰之所以崛起竟是由于小小的鲱鱼，说的具体一点，荷兰之所以成为世界上的大哥大，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拥有一把小刀，欧洲温热的地中海天气影响了鱼类的储存和运输，所以局限了销量和市场，但是聪明的荷兰人有自己的好办法，他们用小刀剖开鱼肚，将鱼的内脏和头割下来，之后做成腌鲱鱼，解决了鱼类难以长期保存的问题，在贸易出口领域为荷兰人淘来第一桶金。

为了让鲱鱼带给他们更多的利润。荷兰人不但想出了保存鲱鱼的方法，还从运输鲱鱼的船体下手，改造了船只的容量，大胆去掉了每艘货船上的武装系统，既降低了船的造价，给运输腾出了很大的空间，又节省了出入口的关税。因为在那个历史时期，出入口关税按照船体的宽度收缴，而荷兰人的船体很窄。这一系列创新给荷兰人带来了大量的财富。

虽然硬件达到了标准，但显而易见，这些用来做生意远远不够用，荷兰人之所以能成为名符其实的“海上马车夫”，和他们建立的商业贸易信用有很大的关系。曾有人这样评价过荷兰成为世界贸易公司的情况：“荷兰人的原材料来自不同的国家，挪威的森林为荷兰提供木材，莱茵河两岸是他们的葡萄园，他们把牛羊养在爱尔兰的牧场里，普鲁士和波兰的粮食被他们源源不断的运往世界各地，印度和阿拉伯为荷兰人提供了水果。”

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喜欢冒险的航海家们通过殖民活动就可以给资本家们提供大片的土地和相当数量的奴隶，但是按照人类文明发展的轨迹，全球的经济显然需要更先进的模式，资本家们也喜欢更多的超额利润。拥有先进商业理念的荷兰首当其冲的符合这个条件，荷兰商人为了打通东西方之间的贸易，自筹资金，在1602年的时候，成立了世界上第一家股份制公司--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

这是世界上第一家联合制公司，也开启了现代经济的先河。为了筹够能够跨海越洋的资金，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采取了发行股票融资的手段，并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先后融资总额达650万荷兰盾。荷兰阿姆斯特丹博物馆馆长德韦克。瓦赫纳尔给予这件事很高的评价：“当时的650万荷兰盾相当于现在的300万欧元，在经济尚不发达、通货亦不膨胀的当时，说这些钱是几十亿也是毫不夸张的。”但当时出售的股票和现在不同，愿意融资的人只要在小本子记下自己出资数额，盈利之后公司会给这些出资者分7分红。世界上第一家联合股份公司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募得远航的第一笔资金。

自此，东印度公司打着荷兰的国家旗号，开始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殖民地争夺及商贸往来，和葡萄牙、西班牙、英国法国等国家不同，荷兰的殖民掠夺不是血淋淋的，它主要是透过财富和商品的交换来实现，因此，荷兰开始有“名为国家的公司”的端倪。

【图54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

就这样，东印度公司巧妙的集合了社会的财富，让其成为自己出洋远航的第一笔启动资金。这一举动几乎融合了荷兰全社会的力量，据记载，就连阿姆斯特丹市长的女仆也成了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为了集结资金，荷兰甚至卖出了很多国家专属的特权--比如协商签订条约、发动战争的特权，计价2。5万荷兰盾，成为东印度公司最大的股东，无形之中提高了人们对东印度公司的信任。

资金、人员、信用都到位之后，东印度公司的船队踏上了远航的道路，这一伟大的创举并未被当权者西班牙和葡萄牙放在心上，他们的领导人还边喝茶边嘲笑着荷兰人的不自量力。但在五年后，这支船队带给荷兰人的收益震惊了世界，荷兰每年都向世界输送507支商队，比葡萄牙和西班牙船队的总和都要多。

荷兰崛起的前奏就是东印度公司的成立，这是世界上第一个联合股份制公司，它承担了荷兰对外输出、发展殖民地、进行航海活动的重任，从此东印度公司就成了荷兰的代称。究其原因，只要有两个，其一，是荷兰人有一颗聪明的头脑，它对外进行的所有殖民活动，包括殖民掠夺、殖民地扩张等等，都用的是东西印度公司的名号，它将国家要承担的历史变革，利用一个简单的商业模式完成。第二是荷兰本身就是一个重商的全国家，全民重商，崇尚财富与资本，他们扫荡世界的并非强大的武力，而是赤裸裸的资本。因此，说荷兰是一个国家的公司也名副其实。

【图55东印度公司的贸易活动】

其次，荷兰的“重商主义”也为荷兰这个名为国家的公司奠定了生存和运作的基本原则。荷兰的商业运作和简单的敛财不是一个概念，这是一种经济理论。在经济发展的早期阶段，有人认为重商主义就是崇尚金银，并将此作为衡量财富的唯一标准，所以那些搜刮财富的人有了自己的理论支撑。实际上，重商主义这种经济理论并非针对个人，而是一个国家的贫富程度。

在殖民掠夺刚刚萌芽的早期阶段，为了获得财富--就是贵金属，无数船队出洋远航寻找财富，西班牙和葡萄牙为了掠夺其他大陆的财富，将自己的军队开上美洲土地，烧杀抢掠，几乎屠杀了美洲百分之九十的土著居民，造成劳动力严重不足。之后为了填补人口空缺，又从非洲大陆买进奴隶，形成了新的奴隶贸易。这就是早期重商主义发展的阶段，西班牙和葡萄牙就是这一时期的代表。

也就是说，早期的重商主义表面的东西是血腥和暴力，是直接的抢劫和掠夺。到了17世纪以后，重商主义发展到了新的阶段，就是对国家财富的追求，所以原本的西、葡等国慢慢退下了历史舞台，被新崛起的荷兰帝国所取代。当时荷兰有一个响亮的外号“海上马车夫”，就是说明了荷兰人的重商主义，利用贸易和利润致富，让国家发展为一个商业帝国。

【图56荷兰银行】

荷兰对重商主义的贡献巨大，说起成熟时期的重商主义，人们也很难绕过荷兰。荷兰人建立了初步的信贷体系，并促使发展了金融业，还成立了世界上第一家银行--在荷兰以前，没有人知道银行是什么。他们推出了国家，提高了信用，所以能够将民间散置的资本统一配置，变成巨大的商业资本。荷兰的崛起证明，假如一个国家想要成为世界强国，那么他必须成为世界金融中心，这经验影响了很多大国，在它们成为世界强国之前，首先成为世界经济中心，比如英国、美国等等。

因此，荷兰之所以取代西、葡帝国，不无道理。西班牙和葡萄园在早期资本积累的时候，骨子里残留了太多的封建因素，这些影响了他们对资本主义的追求，等到了重商主义已经趋于成熟的荷兰时代，已经看不见和封建有关的影子。荷兰之所以被称为是一个公司，这和它的历史有莫大的关联，直到18世纪，荷兰才成立第一个独立的国家，在世界上占领了一席之地，在此之前，它一直是分解的，最早的实体政治出现的时间是16世纪。为了取得独立，荷兰通过解放战争将西班牙赶出了荷兰的土地。商人是荷兰人中最基本的构成，商业就是荷兰的命脉。早在16世纪，荷兰商人已经拥有的一千艘商船，是欧洲最强盛的海上贸易国家，比威尼斯最强盛的时期多了三倍不止。到了18世纪，荷兰人的商船突破一万艘。据有关作品记载，当时荷兰的沿海地区随处可见港口，每一个港口都密密麻麻停满了商船，船帆像云一样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