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并不气恼,慢吞吞起身,走到算命老头儿面前,这时才发现,他竟比这老头儿高出了一个头之多。
“老先生,虽然我是个无齿小儿,不过对算命也略懂一、二,不如我给老先生算算如何?”
算命老头儿见他笑得邪恶,不由自主后退几步。
白衣公子紧跟上前,有模有样的捏着手指,随即扯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老先生真体属阴,年方不过十八,若我没猜错……”
说着,凑过俊脸在那人面前闻了闻,“嗯,好特别的香味,一个老头儿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散发出这么好闻的香气?所以妳一定是女儿之身。”
话落,一把扯掉算命老头儿下巴和眉头上的胡须。
当她的脸大白于天下时,只见饭庄内一半以上的人都露出惊讶之色。
眼前这人儿没了胡子遮掩,那张面孔可不就是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么。
金富贵怔了好半晌,指着那姑娘大骂:“妳这个江湖骗子。”
被骂成江湖骗子的姑娘忙不迭以手遮脸,气恼的瞪了白衣公子一眼,在对方露出得意的笑容的时候大骂一声,没等金富贵发难,转身便向门口逃去。
被狠骂一句的白衣公子摇着扇子继续笑,早在那算命老头踏进这家饭庄的时候他就看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只不过看她一脸振振有词的模样实在有趣,便坐在一旁边吃东西边看热闹,直到那小丫头提出要让饭店老板买棺材避邪时,他才忍俊不住笑出了声。
许久没讲话的青衣男子摇了摇头,对白衣男子道:“少爷,以后这种闲事咱们还是少管为妙吧。”
白衣男子笑而不语,坐回桌前继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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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事情都已经快要办成了,没想到中途杀出来个程咬金,把到手的买卖全给毁了。”
一口气从“喜客来”饭庄冲到街口北转三十米开外的棺材店后,段茉儿已经脱掉老道袍,扔掉破布包,恢复十七、八岁少女的模样。
她气恼的一边喝凉茶,一边用小扇子扇风,扇的同时,嘴里还不断骂着那个扰她好事的白衣男子。
棺材铺的老板是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姑娘,清清秀秀细眉大眼,见她气得小脸直发白,忍不住小声道:“算了茉儿,也许我命该如此,既是这样,我也不再多加强求了。”
“可是妳与何大勇明明就是两情相悦,是何大勇的娘太多事,才提出那么个苛刻条件,如果仅仅因为一只碗就断送了妳的终身大事,就真是太划不来了。”
不是她段茉儿多事,而是那何大勇的娘根本就是死脑筋不开化,坚持要冬杏提着青玉描金碗才能进婆家。
因为那青玉描金碗是当年两家订亲时的信物,当初讲明,一旦冬杏出嫁,那碗就要做为嫁妆,一起随着冬杏进婆家。
没想到中途有变,碗被人抢走,害得冬杏立场尴尬。
“谁让我命苦,自幼失了爹娘,家里唯一的宝贝还在二十年前被金富贵抢走了,现在大勇哥的娘不承认这门亲事,我也没办法,也许一切都是天生注定。”
段茉儿睨她一眼,不认同的摇摇头,“冬杏啊,有些命数虽然是天定的,但只要自己肯努力改变,也不是改变不了……”
正说着,就见两个骑马的年轻男子打棺材铺门口经过。
原本对于外面的行人她并没有多在意,可是当她不小心瞟到骑马的男子居然就是在“喜客来”饭庄中打扰她好事的白衣男子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的叫骂一声。
棺材铺小老板冬杏被她吓了一跳,“茉儿,妳怎么了?”
段茉儿指着从棺材铺门口经过的两个年轻男子,怒道:“那个害我没把玉碗拿到手的祸害,就是那个穿白衣裳的男人。”
冬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虽然看不太真切实际长相,可那人的身材气度,衣着打扮却给人一种人上人的感觉。
街道两旁经过的大姑娘小媳妇似乎都被白衣男子的气势所吸引,他所途经之处,无不留下少女回眸的目光。
冬杏红了红脸,小声道:“好个翩翩佳公子,这等风华绝代的人物,咱们盛阳可是不多见呢。”
段茉儿白她一眼,“就是这等风华绝代的人物,活生生将妳嫁人的机会给剥夺了。”
冬杏的脾气一向温驯,虽然事情没办成,可太过执着也不是她的本性。
段茉儿见她露出一脸认命神态,气得直骂娘,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恼道:“妳这个不争气的,要不是认识了我,迟早被人给欺负死。”
说着,就见那白衣男子和青衣男子在一家玉器店停了下来,很快有小厮过来给他们牵马,两人一同向玉器店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