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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容玦点了点头。
薛容玦刚刚喝完苦涩的汤药,皱着眉吃了一颗蜜枣,这才压了下去些,她问月红道:“小师傅呢?”
月红指着湖边的方向道:“方才在湖心亭瞧见了小师傅。”
薛容玦让婢女都下去,一人步行到湖心亭,她仍有些话要单独与小和尚讲。
因她高烧沉睡不醒,牧平也随她入梦,府内仍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模样。翠绿的树木上挂着红色的布条在随风飘荡,廊檐下的红灯笼依旧高高挂起,门窗上都贴着大大的喜字。
可是在薛容玦看来却有一种割裂感,因为府内的每个人面上都挂着愁绪。
因为边境的军报,她大婚之日到来的军报。
薛勖霖曾对她说一定会从北境赶回参加她的大婚,如今不知是食言了还是没有食言。
薛容玦擦去眼角的泪水,放轻步伐走入湖心亭。
小和尚正在亭内静心打坐,可是小和尚还是睁开了眼眸看向她。
“檀越虽仍有愁绪缠绕,可看起来轻松了很多。”
薛容玦坐在他对面,勾了勾唇角:“此番虽然身子还是觉得很沉重,可是心头却轻松了很多。
“曾经总觉得心中有一座大山,山下仿佛掩埋着很多东西,可是醒来后却发现这座大山轰然崩塌,山下却什么都没有。
“如今仍有几件事萦绕心头。”
小和尚依旧像她见过的两次那样无悲无喜地看向她,仿佛寺庙内高高在上的佛祖悲悯地垂望着世人。
一阵微风袭来将湖边的槐花瓣吹落湖面,有几片花瓣随风飘入亭内,槐香肆意飘散在空中。
薛容玦伸手抓住了花瓣,道:“不知可否请小师傅解惑?”
小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低眉:“檀越但说无妨。”
“我本应被困在意识之海再不得出,为何还是可以醒来呢?”
小和尚像看透了她一般问道:“檀越是不愿醒吗?”
薛容玦张了张口,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小和尚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沧桑又稚嫩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万事皆空,因果不空,万般不去,唯业随身。世间一切皆有因果,檀越无需苛责自己。
“檀越能醒来,那自然是檀越先前所留下的因果。”
不知为何听了小和尚此言薛容玦心口的愁绪消散了一些,她双手合十虔诚道:“还望小师傅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