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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眸,可是此刻却被浓重的愁绪覆盖,就好像悲悯世人的神女。
那时大家在此填词的景象仿佛就在昨日,她甚至嗅到了那日的梅花清幽,少女们的娇笑依然萦绕在她的耳边。
只是如今……
盛璐沅和裴枫二人在关在寺庙内祈福。
文繁荫因过错被盛硕厌弃禁于王府。
姜琼芳已然归于尘土。
自己也与父兄天人两隔。
唯有胡清露已嫁为人妇产下一子,得到些许圆满。
物是人非,怕是除却生老病死以外最悲伤的四个字了。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她们那明媚无忧的少女时代,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①
「坤灵覆坠,怎会不萧瑟?」
不知当时姜琼芳作词时可曾想到这一语成谶。
“阿玦在想什么?”太子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薛容玦深吸一口气,微微垂头敛去所有情绪,转身行礼浅笑道:“见过太子殿下,安乐只是在看桂花。”
太子闻言视线越过薛容玦看到庭院里纷纷扬扬的桂花雨,笑道:“孤倒是忘了,阿玦最喜桂花的。
“幼时总是闹着要捡桂花做桂花糕、酿桂花酒,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是没有饮到阿玦酿的桂花酒。”
“幼时无知,难为太子殿下还记得,”薛容玦轻轻笑了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不知太子今日相约,可是安乐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太子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有几分玩味与了然:“孤曾觉得阿玦不像舅父舅母,他们二人心性至纯,可是阿玦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一双明眸仿佛将人心都窥透了去。如今看来,阿玦自小在母后膝下承欢,原来是更像母后。”
薛容玦仿佛没听懂太子的未竟之言,只是垂首浅笑道:“太子殿下过誉了。”
太子坐在一旁,抬手令侍卫将一迭账本放在桌上,他用视线示意薛容玦看看这些账本。
“这是孤多年来搜寻的账本,与当年军需贪污有关,你可能瞧不懂,这些账本的内容只说明了一件事情。”
薛容玦的目光从账本上挪开撞上了太子冰冷的双眸,她心中忽然一惊,有些不好的预感。
“顾临江贪污军需一事是真,你父亲并未冤枉他。”
“你说,牧平也是否知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