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述脸色一变,回头望去看见来人不由愣了一下,“八千岁?”
姬凤夜却是妖媚一笑,“看来,本督这也算是臭名远扬了,宋二公子,幸会。”
果然是他,宋成述不由松了口气,面上带着丝笑意,“千岁爷威名远播,幸会。”
楚清欢不由撇了撇嘴,亏她早晨醒来的时候还担心了一下这妖孽,如今竟还有空来相府,想来是没事的。
“千岁爷大驾光临,却是为何?”
姬凤夜依旧我行我素,身后飞鱼服的锦衣卫一脸恭谨,眼中却只有他一人似的,似乎丝毫不曾察觉这长廊里的杀气。
“自然是来探望老夫人的,还望二小姐带路。”
姬凤夜会不认识相府后院的路?笑话,要真是不认识,他怎么能每次都精确无误的摸到自己床上?
“刚巧,我也要去拜望老夫人。”宋成述没有半点自觉性,“那就麻烦表妹了。”
楚清欢皮笑肉不笑,姬凤夜却似乎不甘寂寞,“说来也是可笑,前个儿听了个笑话,还真是匪夷所思的很。”
若是自己不接话的话,姬凤夜那妖孽会不会把自己嘴巴掰开?何况又有宋成述那毫不遮掩的目光,楚清欢权衡利弊还是问道:“哦,笑话?”
“是呀,十街坊有个朱大户,嫡妻死后把小妾扶正了,所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小妾的家人顿时趾高气扬起来,娘家兄弟对着朱大户嫡妻的女儿道:‘丫头,还不喊我一声舅舅?’朱大小姐哪里肯,见这所谓的舅舅不过是个破落户,一口气憋着就是不喊,这一下子就是十多年。”
“这朱小姐倒是有耐心的很。”
“可不是?”姬凤夜笑道:“可笑这小妾的娘家侄儿也是个没长眼的,见朱大小姐嫁到了公侯府中做了世子妃,竟然说世子爷是他表弟。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天可怜见。”
“噗。”楚清欢忍不住笑了出来,余光望去却见宋成述神色未变,似乎没听出这所谓的笑话是在嘲讽自己似的。
只是……楚清欢心里不由有些嘀咕,难道姬凤夜这是查出了自己母亲的事情?这笑话不仅是在嘲讽宋成述,更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梨香院里,楚思远竟也是在,见到姬凤夜到来不由锁紧了眉关。
“楚相见到本督便是这副忧国忧民的表情,莫非本督和湖州灾民一般模样?”
楚清欢唇角一扯,险些笑了出来。
只是楚思远闻言却是神色一凛,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旋即却又是舒缓开来,“千岁爷玩笑了。”
楚清欢忽然间察觉出一丝异样,楚思远的神色似乎很是不对,湖州,湖州,她印象中这几年来湖州并没有过什么天灾人祸,怎么姬凤夜却是忽然说起个“湖州灾民”来?
“千岁爷不是说要来看望老夫人的吗?”思忖了一下,并没有一星半点的头绪,楚清欢出口岔开了话题。
楚思远神色淡淡,只是楚清欢却是这个他如今却是有如释重负之感。
如释重负?唇角扯起了一丝笑意,楚清欢低下了眉眼。
“瞧瞧本督,见到楚相太过于欣喜,竟是忘了这事。正好楚相和宋二公子亲人团聚,本督也不打扰了。”
楚思远这才注意到宋成述的存在,一眼望去眼中却是露出一丝纳罕:怎么这宋家二公子却是和宋江元并不十分相似?难道是自幼便养在外面的缘故吗?
外面姑丈与侄子团聚,里面小花厅里老夫人表情严肃,如临大敌。
“老夫人何必这般紧张?本督不过是个传话的。陛下体恤老夫人一把年纪,今年初一十五老夫人就不必进宫朝见了。”
楚锦芙当即脸上露出喜色,若非姬凤夜在场,定会惊呼出声,“太好了。”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只是脸上神色却是松弛了许多。
“陛下皇恩浩荡,是老身的福气。”
姬凤夜唇角抹过一丝笑意,楚清欢不由想起了什么,问道:“不知其他府里老太君们可是接到了旨意?”
一抹淡笑拂过了眼角,姬凤夜银眉一挑,“长宁侯府太夫人,太史令府太夫人,还有便是府上老夫人了。”
楚清欢不由皱眉,宣武帝这是什么意思?
皇恩浩荡却不过是对着这几家,长宁侯府是世袭的勋贵,太史令府上太夫人今年八十有三,只是到了丞相府老夫人乃是前太傅的遗孀。
“咦,安平侯府老夫人不再行列中?”楚锦芙张口问道,惹得老夫人一阵嫌弃,“什么安平侯府老夫人,那是你外祖母。”
楚锦芙知错就改,“是是是,孙女儿口误,千岁爷,为何安,我外祖母还要去朝拜?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累着了可不是劳累子孙?”
姬凤夜唇角一扬,“安平侯太夫人精神头好得很,整天憋在家里给孙女收拾嫁妆也是闷得慌,还不如出门透透气,见见故人,五小姐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