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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入夜,莱阳城马家。
星隐月藏,万籁俱寂,黑暗笼罩下,夜十七的身影融入其中,悄然而至。
马家的不少武者,在桐城外的时候跟随卢家和秋月派联手追击夜十七,到最后连同卢家家主在内,尽数被夜十七三人诛灭。
作为千年传承的武道家族,马家大院,规模不小,里里外外好几进的院子,其中甚至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四个红灯笼在风中缓缓摇曳,门外有武者守卫。
若是寻常人家,大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往往天一黑也就睡了。
不过马家作为大户家族,自然要比寻常人家的生活多了些情调和项目,即便此时夜色已经完全降临,大院内亦有下人家丁来回走动,隐隐之间,后院的楼台之中似有歌舞声传来,时不时的有些婢女手持托盘,上边摆放着美酒或瓜果梨桃走向后院,整个马家大院,一切看似寻常。
远处百丈之外,一三层木制古楼之顶。
身穿一袭黑色武服的夜十七,背负双手,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马家大院。
夜风习习,也无法令他神情有一丝变化。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良久也没有举动。
杀念蒙蔽了心智,使得夜十七失去了沉着和冷静,更不会去仔细分析,预判危险,所以他会来,也势必要出手。
但出于一种警惕的本能,或者是十几年养成的习惯,每一次动手之前,他都要仔细的观察附近的风吹草动,以及目标现在的情况,从而确定自已如何出手,怎样出手。
不远处,夜五和夜二九也在看着百丈开外的马家大院。
他们和夜十七一样,这一刻,从武者的角度,感受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
但夜五和夜二九的脸色无比凝重。
在他们眼中,马家现在的正常,恰恰就是一种最危险的表象。
只可惜,夜十七的杀念太重,极强的目的性已经使得他失去了判别能力,甚至说,就算他能感受到一些威胁的存在,他也未必会就此退却。
“二九,不对啊。”夜五紧盯马家大院,皱眉道。
“何止是不对,我甚至可以肯定,这马家绝对有问题。”
“是啊,我们跟着十七接连去了三处家族,但都是人去宅空,显然十七最近大开杀戒灭了几个家族,已经令其他家族有了警觉,这马家没理由不知道。”
夜二九转头看了眼夜十七,她的脸色已经无比严肃。
几息之后,夜二九又看向夜五道:“今晚,恐怕……这马家十有八九就是一个陷阱。可看他的样子,只怕还是要动手,五兄,你我……得有个抉择了。”
“抉择?什么抉择?”
夜二九面有难色,似乎是有话在心,却又难以开口。
过了一会,她才低声道:“生与死的抉择。”
“嗨,这都什么时候,我没心思揣摩你话中之意,有话直说。”
夜二九索性直言道:“今日,必是死局,而且我们无力改变任何事。明知是死,何必为之,只要他一动手,你我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