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花落春去也,天上人间!”
相思满意点头:
“原来你是‘诗言志’呀,我知道,蛋如清风天上人间都出事了,这年头没什么东西是可靠的。突击检查,集中整治。先放水养鱼,再撒网一收,大丰收。这可比钓鱼执法更有效率。真的,这是一个充满智慧的国度!”
就这样说说笑笑,笑笑闹闹,折腾到晚上两点,两人终于累了,笑嘻嘻分床而睡。
次日晨。
朝阳下的海港沐浴在一片橙色的柔光中,海水蔚蓝,港湾里停泊的游艇桅杆林立,像棕榈树林一样看不到边际,整洁干净的街道上,人们在海边遛狗、慢跑,在草坪上野餐,海风吹来的风湿润润的,让时光也仿佛慢了下来。
“这简直就是尼斯和戛纳!”
相思起了个大早,和聂辅周漫步在绿点球场的外沿。
“其实你看到的还只是开普敦的外表,它骨子里的性格比你看到的更加欧化。”
聂辅周搂着她的肩,微笑着解释。
旁边银色的球场宛似一只碗口外翻的大碗,从色彩到造型完全没有非洲元素,朴素和低调代替了非洲风格的饱和与浓艳,整个建筑充满了现代感。
晨起散步后,两人驱车去(什么英文看不懂)街用罢早餐,就启程前往桌山。
“两位的运气真是太好了!”缆车工作人员忍不住感慨。
听工作人员介绍,这登顶缆车全年有一半时间不开放,一是因为风大,从大西洋吹来的海风把缆车吹得像飘在空中的风筝;二是因为雾大,起雾后那不足5米的能见度会使登顶失去了一览众山小的意义。他们刚巧碰上了难得的开放时间。
风景也没让他们失望。
高1067公尺的桌山可算是开普敦的标志,其山顶好像是用刀锋削平,如桌般平坦,山顶巨大瀑布仿如白云弥漫,向角城倾泻。
此时此刻,相思和聂辅周抵达峻崖峭壁,西眺大西洋,东望印度洋,仿如置身仙境。
“那条银色的公路看起来好美!”相思赞叹。
聂辅周笑,“那条路通向好望角,我们待会儿就去看看(还是没看懂)发现的瑰宝。”
“你怎么连葡萄牙语也念得这么标准?”相思笑,“不过我不想去好望角。”
这是聂辅周始料未及的,他惊讶地转过头,看到她突然变得僵硬的表情。
远处,是狮子头清晰生动的轮廓,浅蓝色的印度洋暖流,深蓝色的大西洋寒流,还有遥远海面上监禁曼德拉的那个小岛所有这些属于开普敦的著名景观,都以360度巨幅电影形式展现在面前。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缄默。
直到,方才还一碧如洗的清澈天空,倏忽变得迷蒙起来。桌山天气的变化想来毫无征兆。从大西洋刮来的冷风与印度洋上空弥漫的暖流交汇锁形成的雾气,在两人周边凝聚不散,一团团,一片片,感觉就像走进了桑拿房。
雾气氤氲,咫尺身边的人都显得朦胧模糊起来。
然而,在这忽降的浓雾中,虽然看不到相思窈窕身姿,但是听见了她清晰刺耳的话语。
“Vamosdivórcio。”
他垂下眼帘,静默半晌,并未太久,便轻轻的答道,“Bem,nósdivórcio。”
她没想到他竟然回答得这么快,而且,这么干脆。
两人都用的是葡萄牙语,翻译成中文,她说的是“我们离婚吧,”而他的回答是“好,我们离婚。”毫不拖泥带水,相当爷们儿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