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嗬?”疤老六一听,破怒为笑,朝小的竖起大拇指:“办得不错!下回有赏!”
“得嘞!”
甬道中,其余犯人皆露出又羡又恨之色。
疤老六路过时警告几句,到了甲字房,便看见如此离谱一幕。
甲字房内不知何时搬入了一张太师椅,太师椅前,一张书桌面朝狱门,金丝藤移到了桌上,桌上还有一个果篮儿。
在牢房角落,有人用层层被褥铺了一张平膝高的豪华软床。
一位姑娘正坐在床上一边为老爷暖被窝,一边弹奏琵琶,正是上次来过探监的吱吱姑娘。
另外两位姑娘各坐太师椅一侧。
一位嘤嘤唱着歌,另一位姑娘正捻起葡萄,细心替老爷剥皮儿。
此刻,郑老爷正享受地躺在太师椅上。
吱吱善弹,传说她那玲珑妙手,滑如凝脂润如膏玉,有传言称,一把刀落她手上,都会被那巧手滑开。
莉莉善唱,那声音高低婉转、抑扬顿挫,有传说她在练唱时,曾有白鸟盘旋的奇景。
另一人,疤老六也见过,叫萍萍,不知擅长什么,她正仔细替郑老爷剥葡萄皮儿,一颗颗塞进郑老爷嘴里。
疤老六敢对天发誓,这般放肆的情景他从未见过。
“郑老爷早呀!”
一曲唱毕,疤老六这才上前打招呼。
郑修含住剥皮葡萄,又润又甜。吞咽下去后,郑修起身相迎:“六哥,郑某失礼了。”
“不失礼!不失礼!”
疤老六连忙摆手,主动说出来意,悄咪咪凑近几分:“郑老弟呀,虽说这八字才刚扒拉出一撇,但老六我实在没忍住,赶紧将这好消息给你送来了。”
“好消息?”郑修皱了皱眉。
疤老六指了指上面:“我听上面的人说,户部那边,迟迟没找到郑老弟徇私枉法匿税的铁证,兴许很快就要将你给放出去了!你这苦日子呀,快到头了!”
郑修一听,沉默了好一会。
才道:“啊?”
……
“那忠烈侯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皇宫深处。
景和院。
此时早已入秋,庭院内曾经茂密的园木叶子显得稀稀拉拉,一片片泛黄的叶子随风落下,在地上铺下一地萧索。
院子中央,有一石桌,石桌上摆着一副棋盘。
两人正在下棋。
其中一人,年约三十,美冠如玉,神色温和,眼神清澈。
对面与其对弈那人,却是一副高官装束,发须发白,垂垂老矣。
“二弟太着急了。”
青年微笑,在“天元”处落下一子。
高官似乎习惯了年轻人这一手,开局不落边角,不是装逼就是让子,他便道:“多谢殿下让出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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